他望着屋顶，像是努力回忆什么，随后，取出一个葫芦，猛灌一口酒，这才开口说道：“在百年前，我七岁，和你一样，也是杂役处的弟子，那时候的我，受着欺负，却不敢言语，只有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感到委屈，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
“后来，我突破炼体三重，成功晋升为内门弟子，遇到了我的师傅，他对我很好，传授了我很多道法，算是真正领我走上修道这条路的人。再后来，我修炼到开光境，他老人家却仙逝了……”
孙希鸣再度仰头灌了一口酒，他目光浑浊，这是秦玄第一次见师傅这样，与先前深渊战场外所见到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这一刻的孙希鸣，才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他想出言安慰，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些许酒汁顺着嘴角而下，滴落在银白的胡须上，孙希鸣只是随手擦去，道：“他老人家护短，对我这个傻徒弟，只许他骂，不许别人骂，谁要是敢说我的不好和欺负我，他老人家必然会带上我，亲自找上门去，让我指出欺负我的那一个，狠狠揍一顿。”
“受他影响，但凡我有一点别人说的过去的好，也是他老人家教我的。可惜呀，他老人家还没见到他最得意的徒弟纵横东荒的那一天，便已经走了。”
孙希鸣眼睛微红，他趴在桌子上，像是醉倒一般，继续说道：“再到后来，我加入内门，遇见了万历山，宗主大选的时候，他输给了我，可是我那时候对宗主之位，便随便要了个长老之位，宗主之位让给了他，哪知他心胸狭窄，以前乃是内门天骄，此战一败，道心受挫，这些年一直想着胜我，无论是修为还是法宝，就在这几年，他连弟子都会想着胜我一筹，所以，我们之间一直矛盾不断。”
“可是这些我并不在意，那时候的我索性也收了一位弟子，名为断东河，他乃是整个弥罗宗最出色，也是资质最好的人，他愿意拜在我门下，我也愿意传授他所会的东西。他是天纵奇才，更是身怀灵体，短短五十年间，他已经和我修为相当，可是，就在那时候，发生了我最痛心的一幕，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们闯入东荒赫赫有名的险地——仙云古墓的时候，他为了救我，自己深陷险地，而我却被他救了出来。”
“我发疯一般挑战各大宗门，找寻重新进入仙云古墓的办法，各大宗门高手无一例外，被我打的哭爹喊娘，也正是那时候，我被人冠于白龙战圣的称呼，终于，我获得零星点点的隐秘，这些年一直在弥罗宗，研究这些隐秘，在此期间，又收了齐武、唐若秋、项淼清和你，四位徒弟，我为什么让你们努力修炼进入内门？便是从这些隐秘中发现，想要进入仙云墓地，需要一只从仙云墓地出来的灵兽的鲜血，，而这只灵兽，经过我研究，种种迹象表明，它便藏在弥罗宗！”
“这灵兽藏匿之法十分强大，越是境界高深之人，越是发现不了，所以我才想方设法让你们进入内门，找寻这只灵兽，可是无一例外，齐武他们三人都失败了，就在我想这儿哪儿出问题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只灵兽只对灵体感兴趣，此次前来，问你是不是灵体，便是为了让你寻找这只灵兽……”
孙希鸣话音越来越弱，只至鼾声响起，他早已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秦玄取出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他回想着孙希鸣所说的话，内心触动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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