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顿时鸦雀无声，在场的人神色皆愣，谁都没有想到会这样。
许失扇了何彤一巴掌。
这突然的声响以及刚刚的喧闹声渐渐吸引来了其他班的人甚至走廊上的人停留驻足。
窗外，依旧是阴雨绵绵。
许失站在何彤面前，敛了敛眼睫，黑灰色的眸中如掉入枯井的寒月般森凛，神色愈发清冷。
“你打我?”
何彤捂着左脸，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有想，这些言语会如此激怒到她。
可脸上传来的火辣的疼痛让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或许是自己把许失想的太怯弱了，她其实并不像面上看上去这么无害。
许失盯着何彤，忍着愠意，声线微颤:
“怎么?很意外么?”
许失微眯了眯眼，凑近何彤，声音轻却不明觉厉:“何彤，你以为你是智者么?”
何彤懵了:“什么?”
“你觉得你听到的流言就一定都是真的了么?你在这绘声绘色地讲着，我还以为你亲眼所见了呢?”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智者又有多少人。
许失扫了一眼周围的，而后敛下眼睫，终是唇启，轻声颤着:“我父亲是精神病，也确实因病发杀了人，坐了牢。”
她淡淡道:“这个，我认。”
“但是——”许失抬眸，“除此之外其他，子虚乌有。我没有心理扭曲，我不是精神病，我也没虐杀过一只猫。”
周围的人脸色都抑了下来，抿唇不吭声。
何彤神色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许失会怎么轻易地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还有点佩服她的勇气。
何彤轻笑了，偏头跟其他人说:“你们见过哪个精神病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
“我估计，你们一家都是遗传的精神病吧。”
许失蹙眉，眸色再度隐上凌厉，她猝然揪上何彤的校服衣领声音带着几分警告意味:“何彤，说我可以，你再说我奶奶，我不会放过你。”
何彤爱要面子，哪里受得住这种挑衅，她被刺激到似的猛然推了许失一把:“怎么着?许失，你以为你是谁啊?”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其他班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拥挤地堵了门窗。
夏衔春刚走到廊上，便觉得事情不太对。他挤进人群，这才看清状况。突然就上前，护住许失:“早自习你们在干嘛?都是一个班的学生，你们就这么喜欢排挤同学吗?”
江骁礼也是被嘈杂声给吸引去的一班，他正想凑凑热闹，一看清事情主体，便暗道不好，连忙回班找谢忘。
许失垂眸看着突然护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手，下意识地避了避。
不是他的气息。
男厕内，曹屿正在洗手台洗着手，跟旁边闲站着的其他班几个男生八卦许失的事情，跟长舌妇似的滔滔不绝。
“难怪上次我们讨论巷子里那个疯子的事情，我当时看她表情就有些不对劲。原来她全家都是疯的哈哈哈。”
“她爸还真的是精神病啊，你们班怎么有这么危险的人?”
曹屿笑着:“人家年级第一呢，不过听说她还变态到虐待别人家的猫，最后残忍杀了。”
“我猜这种人，指不定哪天也要和她爸一样，彻底变精神病然后把牢底——”
话音戛然而止，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曹屿的后脑勺，然后猛地将之往下按，压向了源源不断而出的水流。
一道低懒含笑的声音倏然响起:
“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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