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爱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凌霜洛的身边，坐在一旁。
“妈妈，他们好坏，我不喜欢他们。”鹿灵珑蹭到凌霜洛的怀里，一脸不高兴。
凌霜洛摸着鹿灵珑，轻轻抱住了她，道：“宝宝，你知道吗，妈妈一看到他们，总会想起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心里就忍不住好难过。”
“妈妈不要难过，宝宝以后保护妈妈。”
“好，那以后，妈妈就要靠宝宝保护了。”
尚爱儿听着温馨的话，又看了看这个时而让人战栗，时而又这么让人心疼的女孩子。总觉得，她的过去一定很让她痛苦。
周围，所有的怨灵都扭打在一起，相互指责着对方的丑陋罪行，似乎谁说的最多，最好，就可以立刻前往往生之路。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当初有错，更没有一个人，想过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道歉。
怨气一时更加浓重了——
尚爱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失神道：“这样的城，当年被屠尽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张存善听着小姐说的话，又想起了年的情景。
当初无殇少爷带着自己找到了小姐，当时无殇少爷就杀了止家三口。
随即又去找那被城主和城主夫人害死的可离，一时失去了两个自己最爱的人，无殇少爷当时就失控了。
当自己背着雪儿的尸体，趟着血河找到无殇少爷的时候，无殇少爷正抱着小姐的尸体痛哭。
后来，无殇少爷抱着小姐，跟自己回到了城主府，来到了始错园。
无殇少爷把小姐葬在了小姐亲自种的刺芙蓉花田里，每日都看着正厅中，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空白的画框默默流泪。
无殇少爷还每日都会去当初自己母亲身死的地方，总是祈求着可以找回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骨灰。
渐渐的，无殇少爷的精神出现了些错乱，以至于差点失手杀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青年。
为了保住那个青年的命，他只能不断的给他灌入怨气。
渐渐的，无殇少爷身边多了好多似乎已经死去的人，其中有一个，似乎叫旺儿。
后来，其他地方的人似乎发现了尚善城发生的事，似乎是害怕，他们开始派人来杀无殇少爷。
毫无例外，他们都被无殇少爷杀死了，里面很多人甚至也变成了一个个冒着黑气，只听从无殇少爷派遣的人。
不久，听无殇少爷和那个叫元寅生的少年说，似乎帝都也派了人来。
帝都来的人很强，可无殇少爷更强，无殇少爷打伤了他们，可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们。
可他们不但不依不饶，还几次三番刺激无殇少爷，说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激怒无殇少爷。
无殇少爷最后把他们都杀了，甚至把周围几个城的人，都屠杀了。
因为那些关于无殇少爷和无殇少爷母亲的话，就是从这几个城里传出去的。
无殇少爷看透了那些令他憎恶的人类，终于，沉寂了几十年后，他带着属于他的队伍，走了出去。
自此，自己再也没有看过，或是听到过无殇少爷的事了。因为这里，早已经是无人之地。
自己现在还记得无殇少爷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既然神不佑我，那我就自己来做神，创造一个干净不再肮脏的灵域。”
怨灵们已经打得没法看下去了，可那些相互制裁的正义言论，一声高过一声。
“我们没有错，是那个可离，更是那个乐无殇活该，活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然而很快，他们也跟着开始附和，空前的形成了统一。
凌霜洛看着这群人，是啊，他们怎么会有错呢，他们永远都是对的。
凌霜洛扫过每一个人，还是那么丑陋，几十年了，反省了几十年了，他们还是……
“你们——”凌霜洛眼睛一红，怒道：“你们，无知而愚昧的杀人凶手们，低头看看，你们手中有多少鲜血，有多少人命。”
怨灵们果然低头看了自己的手，只见他们的双手中，汩汩冒出滚烫的鲜血。
怨灵们吓得长声尖叫——
“看看，就是因为你们，多少人无辜惨死，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那么干净，你们的心，比腐烂的肉还要臭。”
“胡说，胡说，我们没错——”
“你们亲手把一个人逼得发狂，你们用你们最引以为傲的道德刀子，在人心上不断的刺，生生把一个人的心给刺碎了。”
“可你们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们还总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你们为此自豪不已。”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你自己那满身怨气，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凌霜洛冷笑：“看看，你们永远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你们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个人高呼：“我们本来就没有做错，她一定是乐无殇的帮手，我们杀了她，杀了她我们就可以解脱了。”
人群立刻被说服，果然全数扑向了凌霜洛，每一个人，眼中都是戾气，如此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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