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炙皇城的上空，虽然被黑暗笼罩着。可天炙皇宫那亮着的灵力灯，却是把一切都照耀的那么清楚。
莫念抽回自己手上的蝉绢，明明那么柔软，刚才，却成为了锋利无比的利刃。
蝉绢被收回，久垣应声倒地，跪到了地上。膝盖直接砸在地上，又是一阵难忍的疼。
久垣额头上的汗都落下来了，可面前女子的话，让他更介意。
他突然想起，刚才亲王一口就咬定面前的女子是凌霜洛。这熟悉的声音，还有眼前的怨气，莫非，她真的是。
“你是凌霜洛？”久垣捂着星胸口，抬头问道。
“炜晟说的没错，你说的也没错，我就是你们心里的那个凌霜洛。”莫念停在久垣身前，不屑道：“怎么，当初不是想要我手中的冰莲冠，特地追到了云淼天国边境吗，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久垣说不出话，这事，碧落国还是他亲自带领的，他否认不了。
一想起这件事，莫念心中顿时迸发出了更深的怒气：“要不是你们当初贪图我手中的花族宝物，调走了洛水大半的中坚力量，洛水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失陷，又怎么可能会死那么多人……”
最后一句，莫念几乎是吼出来的。洛水那么多的兵士，最后自己在护国小镇看到的，十不足一。
此刻，当年的知情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久垣，炜夜，甚至是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炜晟。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莫念通红的眼睛里，流出了悲伤的眼泪。
“你说我不是人，究竟谁才不是人？”莫念擦去眼泪，看着久垣，等着他说话。
“……”久垣说不出话。或许，谁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凌霜洛，还能活过来。
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久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怎么，才一个伤口，就已经受不了了吗？”莫念冷笑。
而后，指着自己的胸口，腰上，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里，这里，这里……我指的地方，全都是贯穿我身体都血洞。可是我，从来都不敢喊一句疼，你有什么资格觉得疼。”
似乎还不够，莫念解下了脖子上缠着的蝉绢，手上绑着的蝉绢，怒道：“看看，看看……”
久垣看着面前那深可见骨，血肉翻飞，鲜血淋漓的伤口，瞬间别过了脸。
莫念伸出手，捏住了久垣的下巴，将久垣的头扭了过来，看着自己的伤口。
“看啊，为什么不看？恐怖吗，恶心吗？”莫念边说，眼泪便从眼角流出：“看我这脖子上，是当年被关进地牢时候，被锁链勒出来的。”
“！！！”众人看着面前那个血肉迷糊的脖子，伤痕累累的手，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里，这里，是在云淼天国边境，你们为了我手中的东西，疯狂抢夺，对战种，被你妈那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伤的。”
“还有这里，背上，两个窟窿，你比我更清楚是怎么得来的吧。”
“还有这里，甚至是我身上不少的伤，”莫念指着自己的腰，继续道：“这些，是在护国小镇被打伤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久垣捂着自己的耳朵，已经听不下去了。
那些，他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就看她身上的伤口，也能猜到是怎么来的。
“你要听，你为什么不听，”莫念眼泪流的更快了大声道质问道：“当初，云淼天国边境，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说我杀了你们很多人。你们可真厉害啊，五国缉杀令，瞬间就下达了。我可曾杀过一个人——”
当年云淼天国边境，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很清楚，这缉杀令，他们更是清楚。
当年，所有人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甚至，当封魔大阵碎裂的时候，也是她救了他们。
久垣这一辈子要说愧对谁，那便只有凌霜洛，也仅有凌霜洛。
“你的记忆中，我是什么样子？”莫念说着，直接撕下了脸上的脸皮。
久垣眼睛瞪大，他脑海中，莫念的样子，是灵域绝无仅有的美人，可现在这张脸，除了恐怖，只剩下恶心。
久垣挣脱了莫念的手，快速转头，趴在地上，一阵作呕。
众人也是被眼前的这张脸给吓到了，显示愣了几秒，而后也开始呕吐了起来。
听说，当年凌霜洛可是长得如神明般的美人，而不是现在这副吓人的模样。
栗阳和越洵想象过无数种莫念可能是的模样，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哈哈……”莫念放声大笑起来，眼泪流进了大开的伤口，在流出来，已经沾上了血。
“我凌霜洛当年也是天之骄子，可是呢，被迫与亲族断绝关系，只因为记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最终落得个身消灵散的结果。可最后呢，还要背上叛徒，还要为你们都恶行当替罪羊。”
莫念站起身，指着久垣，“看到了吗，我本来也可以和你们一样，健康的长大，然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莫念擦去眼角的眼泪，长出了一口气：“看看现在的我，这满身的怨气，这伤痕累累，永远也不可能长大的身体，永远都在提醒着我，我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我甚至都不敢露出自己的脸，就怕吓到人。”
莫念的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我如何不是人，如何不配当人？你们若是人，为何不敢把你们做的事公之于众，如何要把你们的丑事推得干干净净？推到我的身上？究竟，谁才不是人。”
“！！！”真相，往往是刺痛人心的。
众人看着撕心裂肺的女子，还有那一言不发，头死死低着的太子，怎么能不明白呢。
“在所有人的心里，你们多仁慈啊，对背叛你们的人，还赐予封号，给予尊重，宽容。”莫念大声讥笑道：“其实，最恶毒，最自私的人就是你们，你们把你们的贪婪，愚蠢，掩盖的一点不剩。”
“谁稀罕你们那肮脏不已的封号，你们只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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