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一番功夫，厉南风这边终于和那位专家的助理取得了联系。
对方的态度很不友善，“我们是搞医学的研究的，在业内享有盛名，怎么能随便为某个患者奔波去他的国家治疗呢，这太荒唐了。”
事先厉南风叫程铭去调查过，专家在他自己的国家拥有各种高级福利，本人还是个淡泊名利不喜欢金钱的，这种无欲无求一心扑在自己专业上的人，着实难搞定。
程铭委婉地劝说，“那不是刚好吗，如果能够治好病人，那对你们的研究帮助更大，他也会更有成就感的。”
“抱歉，我们没时间浪费，你们还是死心吧。”
第一次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厉南风的心情带点焦虑，他已经向顾芷做出了承诺，医院那边也开始着手准备迎接专家的到来，他这个环节是不可以出问题的。
“厉总，我再找找其他的关系，我们有国外的合作商，或许他们能帮上忙。”
程铭继续去忙活，厉南风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
医生沉着嗓子说，“厉总，患者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如果专家到不了，可能活不过半个月。”
“我知道了。”
无形的压力盖在厉南风身上，他抽了支烟，认真思考着相关的人和事。
…
医院这边，院长亲自组织了一次会议，参与的人都是负责顾母身体的医生和护士。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厉总会努力请顶尖的专家来我们医院，这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必须抓紧做宣传。”
院长考量的是医院的利益，在座都是自己人，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主治医生提出疑惑，“院长，我个人觉得那位专家不可能来我们医院的，就算厉总出马也不行，人家有自己的坚持，不可能为金钱所动。”
“我也有这种预感，厉总有钱有地位没错，但也不见得就是为所欲为的。”
“说到底，这种临床案例不罕见，也确实没有多少治好的可能性，专家很可能就是白跑一趟。”
院长听着他们的唱衰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没好气道，“我们在乎的不是能不能治好病人，而是专家来我们医院，只要他来，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知道吗？”
“但人不可能来的啊。”
“你们别低估了厉总的本事，厉氏集团的产业链条遍布全世界，况且专家怎么了，他有老婆有孩子，生活也肯定会遇到困难，如果厉总帮他解决了，他当然会来。”
院长根本不做别的考虑，反正他就是相信厉南风能把人请来。
主治医生低垂下头，不再发表任何看法，站在他的职业角度，其实并不认可院长的这种心理，说得难听点，就是在玩弄患者家属的感情，给人希望，可依然是悲剧的结尾。
会议结束，院长把主治医生留了下来。
院长摆着教育人的架子，一字一句道，“你要坚持以医院的利益为主，医院好了，我们才能好。”
“我知道了。”主治医生敷衍地点了点头。
病房内，顾芷刚给床头换了新的话，昨天是百合，今天是茉莉，人一走进来就可以闻到清香。
主治医生定点来给顾母做检查，他没有隐瞒顾芷病情恶化的事实。
顾芷难过了片刻，她很快便笑着说，“专家应该快到了吧，南风和我说，你们能把国外着名的专家请来给我妈看病，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你们呢。”
主治医生愣了一瞬，原来厉南风把功劳给他们医院了吗？他大概是怕顾芷觉得他为难吧。
“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是不是请专家遇到麻烦了？他不愿意来吗？”
“不是。”
主治医生没有拆穿厉南风的苦心，“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专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做研究，如果要来国内，肯定得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好。”
“那确实。”顾芷表示理解，“等专家来了，我就能暂且放心了。”
…
下班之际，厉南风的办公室突然到访一位贵客。
本来说好要和顾芷去外面吃饭的，但厉南风不能把赵天赶走，只好给顾芷发了条信息。
【有点急事，先在医院等我。】
赵天看到他这一动作，笑着打趣说，“是在给小顾汇报行程吗？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不会。”厉南风起身为他泡了杯热茶，淡淡地说，“我白天都在忙工作，您如果白天来了，我恐怕没时间招待。”
“你和我还见外什么，不用招待，我来找你，是给你带来个好消息，听说你在找专家为小顾的母亲治病是吗。”
“对，您有门路吗？”
“真的很巧，我和那位专家打过交道，他以前来过国内，当时是我接见的他，我们投缘聊得来，这么多年也没断过联系，可他那人性格不好，又不在乎身外之物，给人距离感，被说不近人情。”
厉南风附和，“确实，我到现在还没和他本人说过话，都是他助理当中间人的。”
赵天笑了笑，“那就是他，但我想，他应该会卖我面子，只不过，需要你本人去国外见他一面，算是表示自己的诚意。”
“如果他能答应，我肯定配合，麻烦赵伯了。”
“不用和我客气，上次你去我家里闹了点不愉快，我也是为自己的女儿道歉，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千万别和她计较，等你们不忙了，我叫她亲自上门拜访。”
赵天的性格很敏感，他轻松就能察觉到厉南风对他的疏远，虽然他从那个位置上退了，但该结交的人还是要交好，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人家呢。
他们家目前的处境有多尴尬，外人不知，可他心里有数，随时都可能接受调查，他自身难保不说，家人可能也要受到牵连，他还是得早做打算。
“不会的，麻烦您了。”
厉南风虽然不知道赵天的好意有什么目的，但顾母的病情重要，他们不能放过任何的希望。
大不了，就先欠着他这个人情，将来总有机会还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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