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厢内，宁采臣一走，燕赤霞便狐疑的看向秦斗，显然有些不明白秦斗的做法。
秦斗看出了燕赤霞眼中的疑惑，中心将车厢的门关上，便开口道：“你可知那普渡慈航法师乃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国师！”
“国师？”
燕赤霞咂了咂嘴，纵观历史，能被封为国师，显然有不小的本事。
秦斗点了点头道：“嗯，而且当今皇上对于这位国师颇为依仗，甚至，朝中的事物都会请教这个国师，由国师来做决定。”
“什么？”
燕赤霞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朝中事务请教国师，那岂不是要亡国的节奏？”
退出官场已经几十年，燕赤霞没想到朝中竟然已经乱到了如此地步。
不过，很快燕赤霞就恢复了平静。当初若不是朝纲混乱，自己又何至于放弃官职，隐居于庙堂之外呢。
怪不得秦斗要让宁采臣将那玻璃佛像献给普渡慈航，若是真被普渡慈航看中，那在巢中还真是打通了关系，加官进爵绝非难事。
“可，就算他是国师，你刚刚为何一副害怕的样子？”
秦斗抬头，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道：“因为它不只是一个国师，这普渡慈航乃是修炼了万年的蜈蚣精！而且，朝中不少弹劾它的大臣，都已经遇害，被他的子孙侵占了躯壳。”
“万年蜈蚣精？”
燕赤霞面色一沉，怪不得平日里向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仙长刚刚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仙长，让宁采臣去贿赂那蜈蚣精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秦斗摇了摇头，笑道：“那倒不至于，虽然这蜈蚣精迷恋人间权势，但宁采臣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还不至于让普渡慈航动手。如今宁采臣高中解元，若是进京赶考以后中了会试，那么前途必然一片光明。到时候，有了今日这么一手，普渡慈航亲近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对他下手？”
燕赤霞斟酌了一番，也赞同了秦斗的话，只是，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别扭。
“刚刚那普渡慈航经过时，音是煌煌正音，词是訇訇佛号，这倒是正常的很，只是，虔祈善颂之间却有遮掩不住的邪气。这蜈蚣精既然作为佛门弟子，本该给人庄严的感觉，为何会如此诡异。”
听到燕赤霞的话，秦斗不由得瞥了瞥嘴，说道：“这谁知道？你不知道，这万年的大妖不仅祸害凡间朝廷，甚至连那佛祖，它都敢扮上一半扮。”
“这？”
燕赤霞暗暗咋舌，没想到被普渡慈航竟然如此猖狂，真是让人直呼惹不起。
“大胡子！秦兄！你们再说什么呢？”
二人说话间，车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宁采臣瞪着两个大眼睛看向二人。
二人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选择将刚刚的那些话吞到肚子里，要是让宁采臣知道自己巴结的那个宝相庄严的法师其实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还不得吓死。
“没，没什么？”
秦斗摆了摆手，打算将话题揭过，便问道：“那佛像法师可收下了吗？”
“收下了！”
宁采臣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秦兄，你是不知道，普渡慈航法师，一见到那琉璃佛像，眼睛都直了，竟然直接从那车辇中走了下来，和刘县令看到那琉璃马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刚刚追上队伍的时候，宁采臣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佛门中人视金钱如粪土，这玻璃制品在寻常人眼中看来是无比贵重的东西，可是到了佛门弟子眼中可就不一定了。
谁成想，这玻璃佛像几乎没动什么心思就送了出去。
“对了，普渡慈航法师还给了我一块佛牌，告诉我进京之后，可以拿着这牌子去找他。”
说着，宁采臣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形骨牌，上边雕刻着一些梵文和佛教的装饰。
“这牌子看上去也挺稀松平常的，这大法师也不怕别人伪造。”
秦斗和燕赤霞对视了一眼，这骨牌上散发着淡淡的妖气，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伪造出来的。
“如此便好，等过阵子我给你弄一个更大的，你再送给它，到时候，你就是它的自己人了。”
……
城镇的客栈内，烛火摇曳，秦斗对着灯盏默默发呆。
今日，已经算是是远远见了普渡慈航一面，对于普渡慈航的实力，秦斗有着深深地忌惮。
或许，在面对普渡慈航真身的时候，秦斗还有胜算，只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天狗食月是什么日子，秦斗也根本不敢去赌。
而且，秦斗还有另一层忧虑。这普渡慈航乃是当今国师深受皇帝器重，且看今天队伍出行的样子，在民间也有着不小的声望。
若是自己贸然出手，恐怕世人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在除妖，反而会将自己当成妖怪。
世人眼光如何倒也不重要，只是，就怕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修行之人，为了荣华富贵搭上普渡慈航这根线，来对付自己。
且这普渡慈航不知经营了多少年，手中势力如何秦斗还不清楚，也不知还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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