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南身形忽的一顿，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将已落在林软肩头的衣服拉了回来，也不去看她，他呼吸声很重，却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衣服乱了。”
林软脸上褪去了红潮，也不动，静静地看着顾栖南，她眼里没有半分该有的情欲。
“我还有些事处理。”顾栖南起身，整理好了衣服，修长的腿迈了回去，头也不回，那一派，冷清禁欲，还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顾栖南！”
顾栖南停下了脚步，但没回头，只淡淡的哑声回了一句，“乖，听话。”
说完，顾栖南回了书房，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林软气的直接将旁边的靠枕扔了过去。
“听个鬼的话！剑都在弦上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又过了几秒，林软还是跑过去捡起那个靠枕，然后放在了沙发上，摆好了。
做好了这些，顾栖南还是没有出来。
林软手里撸的猫也不香了，见那门始终不开，她越发的气了，然后举起了猫，和它对视，气呼呼的说：“明明是我带你回的家，怎么不帮我？差一点，就差一点，被你的一声不轻不痒的喵叫给搅和了，你说气不气！”
“喵～”
林软：“……”
她真是疯了，一只小奶猫知道什么。
顾栖南恢复了往日冷冷清清的模样，只是眼睛还有些红，像是忍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
他站在窗前，目光深渊，凝视着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映着夕阳红，当真是美极了。
林软是他最爱的人，他要对她负责的，虽然领了证住在了一起，但这一切还远远不够，他得让林软明白，明白顾家上一任家主本该是谁，明白他母亲因何而死，明白他父亲的现状。
如果明白了这些，林软还想他在一起的话……可他不想让林软明白。
他做的那些事，恐怕没人知道了还能安心和他过日子。
手机铃声响起，好久，顾栖南才接。
“什么事？”
“你说，如果三粒吃下去的话……会怎么样？”
“没命。”
说的风轻云淡的，完全不将性命当一回事。
顾栖南给他开了调养身子的药，一共十剂，五天喝一剂，最后一剂吃完便再也没有了，象征着他的命也快到头了。
可最起码还是有那么个一两月可以苟延残喘。一旦吃了那三粒，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作用是，那三天可以像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
电话那头的忽的笑了，伴着阵阵轻咳声，“听起来不错啊……”
“为了叶萱？”
那边好半晌才传来声音。
“嗯，我就是想试试。”
顾栖南暗骂了一声，“顾嘉衍，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顾嘉衍笑道：“再不做，我可真的心死了。”
“顾栖南，我其实更喜欢叫你顾星梦，像个女孩子。你知道吗，我羡慕死你了，小时候定的情到现在还再续，可我的小青梅……不记得我了。”
顾栖南勾了勾唇，“你和她说明白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派人将她捉来，囚禁着。”
顾嘉衍沉默了一会，依照顾栖南的性子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我不像你，这我做不出来。不过……咳咳，话说回来，要是林软，你会怎么办？”
顾栖南抬眸望向了远处，“她不一样，现在的她很喜欢我。”
“那如果她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呢？”
“我会离开。”顾栖南微皱了皱眉，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若是知道了，我会离开的，离的远远的，再也不见。”
“舍得吗？”
“舍不得。我没有光，会回到我最熟悉不过的黑暗。可软软不行，她本应该长于阳光灿烂之处，不该，不该被我拖入黑暗。”
“可，若是你不愿，林软她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肮脏事的。”
顾嘉衍很清楚顾栖南的手段，再说了，知道那事也就那几个人，除了不久于世的自己，还有个医生，顾栖南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说不出话，尤其他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我想，你会亲自告诉林软的吧？”
“嗯。”
顾嘉衍打趣道：“什么时候，我能活着见着吗？”
顾栖南没好气的说：“放心，我写纸上，烧给你。”
“那就好，那就好，至少，至少到那时你还能记住我。”顾嘉衍似的叹了一口气，又像是轻咳，“我这个人啊，狂妄惯了，要真是没有人能记住我，我可真算是妄来人世一趟了。”
“会的。”顾栖南顿了顿，又道：“你放心。”
两人一时沉默。
差不多一分钟，顾栖南隐约听到那边传来钟摆的声音。
六点了。
“发出来了。”
顾嘉衍先开的口。
“澄清？”
“嗯，叶萱拜托顾默禹的，她让徐誉阑发了声明。”
顾栖南眯了眯眼，透着股慵懒，漫不经心的，但眼底暗潮涌动，藏着杀意。“她此番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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