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乐收起了天使羽翼，飘然落到了广场上，“只是暂时属于我而已，说来话长，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沈千莱在吗？”
王言之眼神黯淡了些许，转身带着楚南乐往慕心楼走去，看着她依然绝色的容颜，叹息道：
“千莱为了生下安安和婉婉全身修为尽废，虽然暂时抱住了性命，但是这半年内衰老的速度快到有些可怕，你找她有何事？”
若不是三清宫各种灵丹妙药支撑着，恐怕现在已经没了。
楚南乐看着慕心楼窗户边依靠着的身影，一头青丝已经成了白发，心惊不已：
“这么严重？我娘亲她怀孕了，来到三清宫就是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胎儿吸收太多母体的营养。你也知道，我娘已经是乾元镜的修士，我担心……”
原本还觉得有希望，可看到沈千莱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心已经凉了大半。
二楼的窗户边，沈千莱放空了思绪呆呆的望着天空，侍女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她也没有理会，像是痴了一般，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生育带给她的一切折磨。
王言之心情十分复杂，从侍女怀里接过了小女儿安安，熟练的安慰着，看了一眼震惊的楚南乐，再次叹气道：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楚南乐，你若是真为了你娘好，劝她打掉。”
虽然双生子比普通一胎困难加倍，但是晖阳境和乾元镜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许雨晴生一胎的困难程度比沈千莱生二胎还难，强行生就是不要命了。
楚南乐双手紧握，慢慢走到了沈千莱面前，看着她那缓缓转过来的头，心猛地一滞。
沈千莱长得很漂亮，云霄宗的第一美人，可眼前满脸沧桑已经有了皱纹的女子，怎么会是曾经那个娇俏可爱的沈千莱呢？
“你是谁？”记忆力越来越差的沈千莱看着面前陌生的容颜，有些警惕，搭着旁边侍女的手努力想要站起来，可骨质疏松到支撑不起肉体的腿完全站不稳，全凭两位侍女的胳膊将她撑起。
“我是楚南乐。”
楚南乐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还以为沈千莱只是没了修为，可没想到已经衰老到这个程度。
为何仙灵大陆修为高的人生子那么困难？
沈千莱有些迷茫，随即又苦笑道：“抱歉，我忘了很多事情。”
现在的她连自己都很嫌弃……
侍女们将沈千莱扶到了床边。
“呀呀……”被侍女们抱着的婉婉比会哭闹的安安懂事，瞪大眼睛十分好奇的盯着楚南乐，伸出手要楚南乐抱抱，小短腿小短手胖乎乎的模样十分可爱。
楚南乐心微微一酸，伸出手将婉婉抱了过来，温软馨香带着奶味儿的小孩子多么可爱纯真，可她们不知道自己要了母亲半条命。
沈千莱躺到床上很快睡了过去，王言之心里十分心疼，看向抱着婉婉的楚南乐，语气十分沉重：
“我已经去过佛莲寺，连尘心大师也没办法，乾元镜的修士更是凶险无比，你最好也去佛莲寺为你娘亲和那未出世的孩子祈福，这样能减少一些罪孽。”
楚南乐抱了一会儿婉婉，将她还给了站在一旁守候着的侍女，看着王言之悲痛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多谢提醒。”
没有寻找到办法，反倒是看到了高修生子更加恐怖的一面，楚南乐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想要母亲放弃那个孩子。
可想到母亲那么期盼再有一个孩子的心情，心里就十分难受，看着四方城的方向，有些害怕回去。
没过多久，空间门打开，一身雪色长袍仙姿绝世的顾清衍出现在三清宫外的广场上，看着呆呆站立的楚南乐，眼眸微沉，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
“还有其他办法，不要太难过。”
楚南乐收回了思绪，仰视着慢慢主动靠近她的顾清衍，抬手擦掉了眼角不自觉留下的眼泪，勉强笑道：
“没关系，不能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牺牲掉当世的人，无论什么办法都有极大的风险，可能这就是修士生命比普通人漫长的代价，有得才有失，到时候让母亲去领养一个小孩也好过让她失去性命。”
而且并不是失去生命就能保住小孩，有可能小孩和大人都保不住。
顾清衍没有反驳，因为另一个办法也不能保证孩子和大人能完全平安无事，“秘境试炼之后，我们带着伯母去一趟佛莲寺，不管怎样，总要去一趟才安心。”
就算要放弃，也要努力之后才不会后悔。
秘境试炼在即，佛莲寺极其遥远，现在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楚南乐点了点头，“好。”
回到城主府时，楚南乐没有想着欺骗父母，将一切都不好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看着母亲那止不住的眼泪，心里十分愧疚，
“妈，一切都还未说定，秘境最多七天结束，到时候顾清衍带着我们一起去佛莲寺，如果实在留不住再放弃。”
许雨晴已经说不出话来，楚风华安慰着妻子，叹道：“是我的错！让小晴受这么多苦，乐乐，你也不要太为我们担心了，我和你妈知道该如何抉择。”
谁都不希望放弃自己的孩子，可实在没有办法，一命换一命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楚南乐看了一眼依偎在父亲怀里哭得跟泪人一样的母亲，忧心提醒道：“爸，那你好好安慰妈，现在怀孕初期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很容易伤身体。”
楚风华点了点头，“嗯嗯，你出去吧。”
装饰得十分精致的小院里，顾清衍静静坐在石桌旁，看着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太过专注，连落叶飘到身上都没有察觉。
楚南乐轻轻拿掉顾清衍肩上的落叶，看着站起身来的顾清衍，附身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红着脸喃喃道：
“那我们是不是也不会有孩子了？”
现如今她晖阳境后期，虽然一直压制修为，但也不可能永远都不突破，一旦进入乾元镜，生子难如登天。
顾清衍脸色微微一僵，凝视着楚南乐的眼睛，语气有些复杂，“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仙灵大陆没有就到上界去寻，如今我距离飞升也只差最后一步……”
楚南乐脸上的红意瞬间消退，低下头后退了一步，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难看：
“对啊，我忘记了，你已经快要飞升了，只要突破混沌神诀最后一重，就可以离开仙灵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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