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灵见她气得不轻，笑着逗她。“你刚不是向我替她求情来着，怎么，她没有好好谢你，还把你得罪了啊？”
“我那需要她的谢。只要她对小姐忠心就好了。可她……”
红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隐隐约约地，她越来觉得小姐不收她是对的。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一时说不上话来。
林佑灵知道她的心思，她伸手拍了拍，正准备给她解释几句。就听见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二小姐，家禄少爷带信回来了。”
两人一时都有些怔愣。
“家禄少爷？”红豆呢喃出声：
林佑灵也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可是有好几个月没去看他了。她扬声问道：“带信的人在哪里？快快带来。”
“来人是家禄少爷身边服侍的元之。人就在门外侯着。”
她们这处院落虽然破落偏僻，但有个极好的地方，那就是挨着一处角门。在她们姐弟入住之前，这门都是封住的。直到她们入住，她才禀了大夫人，可能是因为也不想见到他们姐弟俩在她眼皮子低下晃，大夫人没有一点犹豫就同意开了这个角门。而因为他们姐弟俩的入住，大夫人更不愿意在这个院子花费了。所以才形成了一府两景。
她也深知大夫人是见不得他们姐弟俩好的，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修缮，她一律没动。她也看好了此处出入极方便，也没动换院子的念头。
而丫鬟说的门外自然指的就是角门外。
因为姐弟两人毕竟年纪大了，再住在一个院子不合规矩。她拖到家禄十二岁的时候才禀了大夫人在前院给家禄安排了住处。元之虽是个奴才到底要是男子身份。若他只一个人前来，一般的规矩他还是得守着。
小丫鬟应了是。出去把人请了进来。元之见了礼，呈上信封。林佑灵打开瞧完，叹了一口气。这也怪自己，几月没去见他，还平白让红豆带了那么一份信。自己本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从家禄身上找事情，所以才让他万事小心，只要不出书院，他在书院就是安全的。
两人相依为命，自己担心他，他又怎么会不担心自己呢。
“你回去告诉家禄，让他好好念书。我这里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
“是。”元之应是。
他是家禄少爷身边最得力的小厮。此次受命而来就是好好看看二小姐以及府里的动静，看需不需要他搭把手。他才好给家禄回话。
元之进门后，见院子如常。二小姐除了更漂亮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他也就放了心。
之后，林佑灵又细细问了家禄的近况，又吩咐人给他备了吃食。才让他回了家禄的院子。
等回了屋，红豆问道：“小姐这么高兴，家禄少爷说什么了吗？”
林佑灵任由红豆捶腿捏肩，笑道:“家禄说，等这月大考结束后，他就向先生请假，回来看看我。”
红豆也替林佑灵高兴。“家禄少爷这是想小姐了吧。鹿山书院这么严格，少爷也能请到假，真是太好了。”
“嗯。”
林佑灵嗯了一声。按说在京的官家弟子最好的选择是在国子监上学。林庆昭也是从五品的官职，家禄可以去太学上课的。只是她想着他们姐弟俩的情况，才把弟弟送去了鹿山书院读书。书院院长是有名气的，只是学院的规矩让很多达官子弟望而却步。
就第一条，前半条的规定书院一年没有沐修。就让很多父母接受不了，更不说上学的富贵子弟了。后半条是解释了，他对学生的沐修安排了其他事。并不是只读书。
第二条，就是他的学生要下田种地。这个规定在很多人看来就太荒谬了。自己宠着爱着的孩子，还得去刨泥巴。这让对一条勉强才接受的少数家人，哗啦啦地又走了一大片。她们甚至开始怀疑院长的学识，觉得他并不配教导她们的孩子，在人群议论鼓吹下，本就稀稀拉拉地人群，又走了不少。
那个时候十一岁的她作为学生的家长，站在人群中非常醒目。还有人以为她是去上学的，见她身边没有大人陪着，还奉劝她，让她回去给母亲说，这个书院太累，她一个女孩吃不了苦。
当时她只说摇摇头，谢过那些夫人的好意。然后这些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饶过她继续去游说那些与她一眼要报名的家长。她们吵吵嚷嚷地闹了好一阵，她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心道，这些人是有毛病不是，自己决定不上鹿山书院，干嘛还干涉别人的选择。直到多年后，她世面件事多了才慢慢明白过来，这第一是因为人性。第二是因为鹿山书院的院长程知谷。
这个让她们就算怀疑也不敢大意的名字。这些家长想的是，自己儿子是放弃了一念成神的机会，那别的人最好也放弃学习的机会。程知谷名气毕竟那么大，要是万一呢，万一他教出的孩子出息呢，虽然自己对他的教导方式抱有怀疑地态度。真因为这种矛盾的思想，才出现了如此可笑的局面。
最终，书院以人满为患为开张，又以寥寥地十三名学生正式入学为结束。这是第一代鹿山书院的学生，由院长亲自带领。
而麓山书院的第二代学生则是两年后。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鹿山书院改了入学规矩。就和正常的书院一样，该沐修就沐修，该考试就考试。
只是，若想程知谷亲自教还得遵守那几条规矩。而且还多加了一条，因为他手下的学生被他细心教导两年，后面入学的学生大多时候由这十几人带着。这一下，原本对他改观的权贵彻底怒了。他们是瞧中了他的学识，才委屈孩子给他教导。他到好，随随便便就给他们的孩子安排了老师，虽然程知谷解释说那是相互学习，并不是老师。然而这些权贵哪里肯听。实在太荒唐，他们给自家孩子请的老师那个不是当代大儒，这些毛头小子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自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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