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婆婆在那件嫁衣上的精力她是看在眼里的。而现在，衣服中途、还是悄悄地被人买走，没有过店。与先前的计划有变。
她是不懂嫁衣里面的小门道。更不知道婆婆原本是没有打算买的。她原本提议也是想得简单。她们家有件好衣服，被卖出去，被穿出去让贵人瞧瞧，有多好，就成了。
想着原先的打算。郑妈妈不悲反而带着喜意。
她们的铺子生意，一直都不差。若是为了养家糊口，她家不用学这些名堂。她是个好强的。年轻时候，没到她手里的物件，她都是尽量完美。可她针法再好，想法再好，可也敌不住她的客人是平凡自家。出不去太多的银钱。
她为人诚心做了一辈子的嫁衣。可没有一件，是她付出所有精力，展示所有才华的。人老了总想在世上留下点什么。像她们这样的手艺人，最好的莫过于一件传世作品。
而这件‘完美嫁衣’是她精心制作，吸引顾客的诚心之作。她想以此抛砖引玉，吸引豪门贵妇，在她这里定制女儿的婚嫁用物。
而现在。
不用了。
真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己经制作了‘完美嫁衣’也找到了‘完美客人’。她这一身手艺，也算是给自己交代了。
先前是自己提着一个气，总还能撑着。也没有多想，如今心愿已了，才发现先前她考虑有些欠妥。
郑妈妈道：“那计划就搁浅罢。我已年老，铺子里的事再管也管不了几年了。后面……也是你打理。你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料。我怕到时候，你忙不过来……客人平凡一点也有平凡一点的好。身份高了，我怕你到时候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是。”听了这话，崔氏没有一点不喜，反而很高兴。
当初接手铺子她都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要不是为了女儿，她真放不开台面。在后面接触地形形色色中的客人，她越发担惊受怕了。她是个没出息的，她只想从婆婆手上原封不动地继承下来，最后转给女儿。她女儿虽人还小，看早就看出来是个与她不一样的，人聪明着呢。只要她本本分分地，女儿接手就没有错。
可谁想到两年前，婆婆改了主意。要弄一件镇店之宝。她虽然不知道，却隐隐约约觉得她大致不能本分了。
郑妈妈有嘱咐道：“我们也没想到计划会有转折。当初没想着瞒着，声音也传了出去。可我看小姑娘估摸有些隐情，不好看正常抄办。”
崔氏点头。暗道：‘那可不，正常人家谁愿意花十万两的银子买嫁衣。’
郑妈妈只见大儿媳乖巧，并不知两人的想法不在同一条线上。她细细叮嘱：“此事你想莫急，等该日我们问过了，看看小姑娘是个什么意思，我们再想说词。千万别给她添麻烦。”
“好。听娘的。”
两人说定。各自忙开。自是一个去了店面，一人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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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了铺子的林佑灵主仆两人也是心满意足。该准备的嫁妆，她们多少都准备好了。用叶雨碟的话来说，手里有粮啥事不慌。只要拿得出银子，用真金白银换物，那还不简单。
只这嫁衣，就难了。普通的不合适，不普通的又难有。最最常见又妥当地，是有闺女地人家，早早就安排自家姑娘开始亲绣嫁衣了。也就只有她们这一茬，有上等于无上。林佑灵不懂，红豆也不懂。而小姐的婚事又如此离奇。时间也块。
“哎，真是没想到。平常店铺也有这等惊喜。看来我是选对了。幸好当初我没有一时冲动，在开始第一家定下小姐的嫁衣。”
“郑掌柜的手艺真是好。那挑花，那秀色真是一绝。”
林佑灵嗯了一声。算是认同。
她知道红豆向来话多，也嘴甜。
紧接着，红豆一脸松快。“原本还担心要小姐亲绣头盖。小姐那狗爬的刺绣，可愁坏我了。现在好了，不用担心这些了。”
原本松快地林佑灵神情一顿。这话她怎么不爱听呢？
这满满地嫌弃……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想着自己确实不擅长那东西，又没办法反驳。刺绣是需要下可功夫的，不长年累月的练习，成效都不好。在她为活命地努力地日子里，哪有时间来等她慢慢练习。而且，若是要学一门出色的手艺，那是得拜师的。不拜师，也就学个皮毛。像她这样的处境，学不出名堂花大量的时间，学来何用。
想到拜师，她是有一位。
可人家是大儒，怎么可能教她闺阁女红。
它她揉着红豆的脑袋瓜。纠正道：“狗爬那是指字迹不好。谁家形容女子针线不好，这么说的？”
红豆扒拉开某人作怪的手。一副不以为意道：“我家啊。”
说完又补充道：“哦，因为我是小姐家的，所以，我家就是小姐家啊。小姐家就是这样形容的。”
林佑灵：“……”
小妮子现在越长越调皮了啊。
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什么正经理由。可要是干脆认了，未免显得她当小姐的太不靠谱，她期望小丫鬟能想到她其他的好。于是道：“可是你家小姐字写得好啊。”
红豆嗯了一声，完全没懂自家小姐脆弱地至尊心。实事求是道：“可小姐针线确实难看啊。”
林佑灵：“……”
她想说练习针线没有练习字有用。她的字至少能卖钱，一副刺绣才能值几个钱。可想着她刚刚就因为不会针线，花了十万两。感觉刚刚说的‘能值几个钱’有点亏心。
然后发现话没法接。
她现在已经沦落到连小丫鬟都说不过地步了。不免有些悻悻然。然而小丫鬟一点都没懂小姐的黯然神伤。
还两样冒光地指着前面一处。“小姐，我要吃香满楼的招牌鹅头还有卤鸭。”
林佑灵：“……”
红豆跳着快乐的小脚步，口水都快馋出来了。“小姐，你给我买。”
好久没有与小姐逛街拉。嘿嘿，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有人给买。感觉真不错。虽然，小姐的银子是她在管。她也有很多的小银子。可，谁叫小姐不差钱还大方呢。小姐说这叫‘公款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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