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着档案，一手斜撑着额头。
旁边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苏也的升平。
此苏也非彼苏也，而是苏宸硕的女儿……40年前死于非命的，苏也……
40年前，网络还是只属于极少数人的奢侈品，所以现在网上能共享到的资料很少，甚至连照片都只有一张黑白的。
还是当年某位记者在宴会上偶然间拍下的，并没有聚焦，画面很模糊。
但那神态，那身形，那飞扬的眉角，依然让他觉得无比熟悉。
不仅如此，因为那人当年走的太过匆忙，连爷爷也没留下她的任何照片或影像，所有的记忆都仅留存于那幅拍卖回来的画里，那枚被修复好的绿松坠子里，还有爷爷年迈且逐渐模糊的记忆里……
薄云礼长长地吐了口气，视线落回手中的文件，平时他阅文件速度很快，这会儿看着这几页档案，倒是慢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个人的手机号。
存的名字是‘小余’。
他给这人发过去一条短信。
[这周六，帮我约一下闫政威。]
已经凌晨一点多，对方却很快回复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好的薄先生，闫政威的档案没什么问题吧？]
薄云礼在键盘上敲了敲。
[没问题，只是找他聊聊。]
这个‘小余’便是那个查封容家工厂的余厅长。
堂堂京都公安厅厅长，40多岁的人，仕途大好，可在薄云礼这，就是一个‘小余’。
——
这周四，京都一中高三年级进行了一次数学测验，虽说是小考，但是统一的卷子。
高胜男不知从哪弄到了一份清大数学系教授出的卷子，往年高考数学卷的最后几道大题中，时常能见到这位教授的身影。
每次轮到他出题的时候，那一年的高考数学分就会普遍偏低。
这次整张卷子都是他出的，难度可想而知。
特别是后面的大题，高胜男代领整个高三级部数学组验算了半天，才确定了解题步骤。
学生们更是怨声载道。
眼见着快期中考试了，老师们故意想用这张卷子刺激刺激学生们。
可等周五分数出来，不但学生受到了刺激，连老师们都受到了刺激。
此刻，高胜男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一张张六七十分的卷子，头疼的不行。
连容若都只考了79分，王东卿90分。
她教的可是尖子生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全年级最高分也在他们班，白羽乔，124分。
而且甩年级第二20多分。
这分数真的是长脸，有的老师都不一定能考到这个分数。
卷子虽然是盲批的，但是年级前几名的分数他们都知道。
第二高分的卷子正好是高胜男批出来的，103分，不在她带的班里。
得亏白羽乔转到一班了，不然这次真是全军覆没。
高胜男想了想，转头问旁边同样带火箭班的老师：“103分的卷子是你班的吗？”
那位老师也一脸忧愁地摇了摇头。
他们班最高的才90多分。
这时，对着卷子发呆了许久的章光丘突然开口。
“103分的卷子……在我们班……”
“你们班？”
高胜男精神一晃，站起来绕到章光丘的办公桌前，抽过他手中的卷子扫了眼。
……还真是她批的那张。
然后又看了眼左上角的名字……
“顾柒？”
高胜男一脸不可置信，虽说顾柒是23班的第1名，但偏科很严重，数学一直是弱项。
之前卷子不怎么难的时候，她的分数也就是在八九十分左右徘徊的，这次这么难，竟然考了103分？
更重要的是，年级第二，竟然在吊车尾的蜗牛班？！
这下不仅高胜男，全办公室的数学老师都安静下来，瞪着牛眼看向章光丘，想听听看他怎么说，可他自己显然也没反应过来，懵得不行。
章光丘其实很想说，这是因为他教的好，但是手底下压着的那摞卷子里，一大堆20几分的，让他实在说不出口。
还有田冲，竟然才16分。
就这16分还都是选择题，估计蒙的成分较大，真正会的，也就不到10分。
不过让他意外的，除了顾柒的卷子，还有一张，那就是苏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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