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连因斜睨着眼睛，往盘子里一瞥，冷哼一声：“还凑合！吃吧！”
“啊？”
塔兹米一脸茫然。
“啊什么啊？吃啊，不是你吃，难道是我吃啊？”
休连因把蒲扇撂到腿上。
“好好好，我吃，这就吃。”
塔兹米露出一丝苦笑，伸出手来，握着筷子，加起一片鱼鳞，放到嘴里。
不请不愿地咀嚼了一下。
咔嚓。
还挺脆。
“噗呲，咳咳，我没笑，嗯，味道怎么样啊？榻榻米。”
休连因说道。
“苦，苦中带涩，涩中发腥，腥里还有一点辣……”
塔兹米差点直接吐出来。
“难吃就对了。”休连因往椅子上一靠，神色满足，“这么多年过去了，麻辣鱼鳞之所以没成为一道菜，就是因为难吃。”
休连因靠在椅子上，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不是发出几声喉咙被捏住的野鸭子叫声般的古怪笑声。
“对了，主厨，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塔兹米从怀里拿出了从万事屋拿到的盒子。
“什么啊？包装还挺精美的。瓜子啊，哈，这东西在这偏僻的地方，可是稀罕物。”
休连因笑了起来。
“塔兹米，你终于开窍了。”
“诶？”
塔兹米一脸茫然。
“我还记得，我当时刚开始跟着师傅学厨艺的时候，第一道学的就是麻辣鱼鳞，师傅让我做，做了让我吃，吃完再做……还有冰糖肥肠，酥炸小黄瓜，反正怎么难吃怎么来……那时候我天天吐……”
休连因笑了起来，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
“看到没有，这就是不听话，被师傅伤的。后来我才明白，手艺，就是一个厨师安身立命的根本，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人家凭什么教你？我开窍之后，直接给师傅送了一份厚重的拜师礼，师傅这才真正教我厨艺。不过，你领悟得很快，主要是想让你懂得这个做人的道理，同时也尝尝我学艺时候的苦，嘿嘿，咱们正式开始教学吧。”
休连因拿起瓜子。
“等一下，”塔兹米眨巴着眼睛，“主厨，这个拜师礼，不够丰盛，我能先要回来，再多准备准备吗？”
啪！
休连因一巴掌拍在塔兹米的脑门上。
“臭小子，想什么呢？进了我口袋里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可能？别开玩笑了！年轻。”
休连因笑了起来，挖出一大把瓜子，往嘴里一塞，连皮儿都没吐，大口咀嚼着。
“嗯，不错，香。”
休连因竖起了大拇指。
塔兹米捂住了脸。
哦吼，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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