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絮那副既震惊又幸灾乐祸的样子，正觉得有气儿没处撒的金虎两步冲到她面前，拽着她的头发“啪！啪！”就是狠狠地两嘴巴子。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自从你来，老子就没一件事儿顺过！
赶紧特么的想办法把钱还了滚蛋！”
因为他这一连串的举动非常迅速，又很不合逻辑。
所以不仅被打的柳絮没反应过来，就连路川、丁远他们四个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柳絮的鼻子下方流出两道殷红的鲜血，路川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拽住了金虎又要落下的右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丁远他们三个也围了上来。
个个皱着眉，攥着拳，仿佛下一秒就会出拳。
一看他们这架势，金虎立马就怂了，触电似的撒开了柳絮，勉强挤出个笑容。
“进去抬屏风，抬屏风。”
说话间，他已经率先溜进了门内，朝鬼屋方向走去。
“你们两个进去跟着他，我没进去之前别让他碰屏风”。
路川交代程风和黄永吉。
俩人同时点头，而后快步朝金虎追去。
这时候，被那两巴掌打的脑子发蒙的柳絮，感受到有液体流过嘴唇，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一把。
看到手上的血，她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太大反应，从口袋掏出包纸巾，抽出两张随意擦了几下。
擦完之后，因为血依然不停的流，她就熟练的把纸巾卷成条状，把两个鼻孔都堵住，仰着头，微张着嘴巴呼吸，看着路川笑了笑。
“谢谢你啊小哥哥。”
“不客气，欠他多少钱？”，路川问。
金虎今天在自己这儿吃了这么大亏，少说也得郁闷个十天半个月。
估计自己走了以后，他还得天天拿这姑娘出气。
这姑娘每次被打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该是平时也没少挨打。
虽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但这姑娘自己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还敢冒险提醒陌生人别被坑，本性应该是不坏的。
如果她欠的钱不算太多，能帮就帮一把。
倒也不单单是想助人为乐，也是因为看着金虎作威作福的德行，心里实在不爽。
“是啊，欠多少啊就把你这么不当人的打。”，丁远也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拽着头发打的鼻子冒血。
精神上的伤害恐怕比肉体上的伤害更严重。
“暂时欠他十二万”，柳絮回答时脸上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眼神却显得有些绝望。
路川没太听明白“暂时”这俩字的意思。
他正准备开口问问怎么回事，丁远先开口了。
“暂时欠他12万？你这话听上去不怎么好理解啊。”
柳絮低着头，边玩纸巾边云淡风轻的解释。
“其实也不是我欠他钱。
是我爸欠他，一开始就借了他一万而已。
可是我爸一直赌，一直赌。
欠他的钱就一直还不起，利滚利，利滚利，越欠就越多。
欠到六万的时候我爸就被另一个债主抓走了。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金虎找不到我爸，就天天去我上班的店里闹，非得说我有义务替父还债，让我跟着他干活还债。
一开始我不愿意，但是他闹的哪个店都不敢留我。
不工作就没钱吃饭。
后来我实在饿的没办法了，就答应他替我爸还债。
给他看大门，想着法儿的给他拉客源。
虽说常挨打吧，至少不会被饿死。
就他给我开那点工资和利滚利的速度，我想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恢复自由身啦。”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天空，表情有些落寞。
路川和丁远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同情这个看上去年纪尚小的姑娘。
三人各自沉默了半分钟后，路川率先打破沉默，问柳絮:“截止到今天，你有没有还够他一万块钱？”
“那一万我早就还清了”，柳絮一脸无奈的叹口气。
看出路川有意想帮她，丁远将路川拉到一旁小声商量道:“要不我现在给阿祖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把这事儿处理了？”
本来这事他哥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他是背着他哥偷偷跑回来的，暂时还不想被他哥“抓”走，所以就想到了同样在平市有些势力的祖云。
路川不爱欠别人人情，何况这事儿对他来说也很简单，所以就拒绝了丁远的好意:“这事儿我能处理好，别麻烦祖云了。”
“那行，有什么我能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丁远一脸真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身后，路川看向柳絮:“如果我能帮你离开平市重新生活，你愿意吗？”
“？？？”，柳絮愣住。
她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对她来说和地狱差不多的城市。
但是证件早就被金虎拿走了，身上也身无分文，白天被人看着，晚上被反锁在屋内。
想跑？
太难了。
所以听到路川这么说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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