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众人散去，桑小蝶和杨文远，还有一同出来帮忙找人的向弘业也都回了知青点。
桑小蝶身上很是狼狈，脸上也全是灰尘，进了院子后她就对杨文远道：“杨同志，能麻烦你帮我端些热水来吗？我想洗洗脸。”
杨文远之前没仔细看，如今在烛火映衬下看清楚了桑小蝶的脸，心底咯噔一声，不过他没敢提醒她，当下匆忙进了厨房，因为灶火一直烧着，灶台上时刻放着一口大锅，里面是满满的水，取用倒也方便，杨文远端了半盆水后来到桑小蝶住的那屋，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杨文远一急，也顾不得避嫌，直接就闯了进去。
好在屋子里住的另一个女知青陈芳穿得好好的坐在一边，并没有衣衫不整。见到杨文远闯进来也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话。
屋子里点着油灯，桑小蝶此时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另一只手颤抖着似乎是想要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却又不敢碰，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杨文远叹了口气，上前温声道：“小蝶，水给你打来了，你先洗洗脸。明天我陪你去公社上的卫生所好好看看，一定会没事的，好不好？”
桑小蝶抬眼看了他一会，突然无声地流下两行泪。
她哽咽着问：“杨大哥，我是不是......毁容了？”
当了好几个月的舔狗，终于听到这么一声“杨大哥”的杨文远内心五味杂陈，他看着面前这张原本娇俏可人的脸上那一处狰狞的伤口，心疼的同时也隐隐泛起了一点抗拒。
不过到底是长期以来的习惯，他对桑小蝶温声细语已经成了本能，一番安抚之后终于让桑小蝶止住了眼泪，这大半夜的他也不好总呆在女知青的房间里，于是有些不放心地转身离开。
杨文远走后，陈芳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桑小蝶，她自己当年就是意外划伤了脸，因为没钱医治，原本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最后却发炎流脓，落下好大一个疤。
看桑小蝶这模样，她的伤比自己当年可重多了。
陈芳不是个坏心眼的人，这些年来她因为脸上那道疤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眼光，最是懂得那种痛苦和无助感，桑小蝶虽然之前和她相处得不太愉快，陈芳也捕捉到过好几次桑小蝶面对自己脸上疤痕时嫌弃的目光，但见到此刻伤心哭泣的女人，她还是没忍心落井下石。
陈芳默默脱掉外衣躺了下来，她不善言辞，憋了许久冒出来一句：“早点睡吧，明天听听医生怎么说，到时候你再哭也不迟。”
她说完之后就翻过了身去，没有注意到桑小蝶听到她的话之后那阴冷的表情。
......
风煜丞在十几天后终于等到了家里的回信。
附带一个超大的包裹。
他没关心包裹里的东西，第一时间打开信件，看完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出他的所料，父母那边虽然对他这么快就要结婚表达了充分的惊讶和担忧，但最后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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