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裳的表情有一瞬的崩塌，但不论如何这话也总是要说。她深吸一口气，趴在了珍珍的耳边轻声低语。
院子外的人就听到杯子摔破的声音，大家都凑了过来，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素裳面无表情的将盘子中摔破的茶杯递了出来，胆子大的好奇的问道：“素裳姐姐，姑娘这是？”
“姑娘心情不好，你们都注意些。”
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素裳又回了屋内。几个正想要探头探脑的小丫鬟一听这话，赶忙缩了回去。
素裳回到屋里，看到的却是一个捂着嘴巴，满眼小星星的八卦脸。
“素裳，素裳，素裳你说的是真的吗？喔！太劲爆了吧！”
珍珍拉着素裳的衣角，踱着小脚一副我好害羞的样子。可偏偏她那八卦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你说孟氏……哦，是我祖母真的曾经跟人私奔过？”
素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人原住在孟府隔壁，家中开有一间学堂，孟氏的小弟在里面读书，二人偶尔有接触，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素裳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珍珍瞪着眼睛继续等下文，可是素裳一张脸冷的要结出冰了，就是多一个字都没有。
“然后呢？”
“她们二人私奔被捉，老夫人就被带到了京都。”素裳这张扑克脸，讲什么故事都没了趣味。
“额……”珍珍杵着脑袋，笑眯眯的冲素裳摇摇头：“素裳，你这样不行，故事讲成这样，是当不了花边娱乐的记者的。”
“什么记着？”
珍珍才不理素裳的满脸疑惑，自顾自的说起来。
“明明是男欢女爱的爱情故事，偏偏被你讲成时政新闻也是够了。他们是如何花前月下，如何郎情妾意，互许终生的呀。这些你都要讲出来的。”
素裳皱着眉，看着珍珍，看着她，看着……
“没什么用。”
听到素裳的话，珍珍气得两眼一翻。
相处这么久了，她竟能一下子听懂素裳没有说出来的话；说那么长也没什么用，这事就是两个人看对眼了，然后私奔失败被抓回来了。
“行吧！你赢了。”
从素裳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年轻的时候，孟氏曾经与隔壁家的小哥哥有过一段感情。不过因为孟氏的长辈还是将孟氏许配给了顾家，年轻的孟氏勇敢的跟心上人离开了。可是不是什么原因，她们被找到，带了回来。
被带回的却只有孟氏，孟氏被送入京都嫁入顾家。至于那书生，却不知所踪。
进入顾府第二个月便有了身孕，当时顾家的老爷子高兴极了，将孟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看的极重。
有了顾老爷子的支持，孟氏才终于能在府中站住了脚。
九个月左右，府中接回一位大少爷，孟氏受了打击，当夜便发动了，生下了顾家的嫡子，顾天郢。
在顾天郢十五岁，要去参加科考，孟氏去庙中祈福。
巧合的是，在那个庙中，她看到的曾经的故人。
原来当年的她被找到的时候，恰好书生不在。书生一路追着来到京都，却发现孟氏已经嫁给了顾公子。
万念俱灰的书生，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自己怎么出的城，更不知自己怎么走到的山上。
当时身无分文的他幸有寺中长老收留，他决意出家，却被长老拒绝。
只说是他的红尘未了，还不是时候。
但他心意已决，坚持留在寺中。每日读经，扫地。
这日子不知不觉的就这么过去了，他本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无知无觉的度过。
却没有想到，在那样的一个秋日，他又见到了她。
时光似乎格外的眷顾，她一如当年。
从那以后，孟氏便是庙里的常客。
直到他听闻孟氏怀孕了，内心道德的谴责，如一把尖锐的刀子，反复的切割着他的内心。
承受不住折磨的他，最终剃度远走，永远离开他的罪孽。
“这么看，真正属于顾家的血脉，恐怕就只有那位大伯了吧。”
素裳嘴角呈现出扭曲的线条，珍珍看着心头一紧，“不会吧，连那位大伯也不是？”
素裳摇了摇头：“我不知，我只知道，那位的母亲之所以不能入府，是因为她的身为，她原是一位风尘女子。是她有了身孕之后，才被顾老爷赎了身。”
“哇哦！精彩，说不准到最后，顾家养了三个孩子，没一个是自己的。”珍珍抓了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嗑了起来。“话说，这事应该挺隐秘的，你是怎么查到的。”
素裳勾了勾唇，淡声道：“有一年，孟氏的嫂子来探亲，恰好路过那间庙，想要上去拜一拜。恰巧看到老夫人与那人分别。与她一同随行的还有两个丫鬟，如今有一个已经有了个儿子，前不久她儿子欠赌坊不少银子。”
珍珍顿时感觉一把尖刀插入心窝：“不是吧！花了多少银子？”
“一千两。”
“我去。”珍珍赶紧捂住心口，疼死她了。
“姑娘，注意言行。”素裳说话间唇角微微上挑。
“是是是，我知道，这不是心疼么。”珍珍指了指她上挑的唇角，不服气的道：“你笑什么？我还以为你真不喜欢八卦呢。算了算了，毕竟是个大独家，贵点就贵点吧。”
珍珍说这话，却依旧是满脸的不甘心。
素裳看着有趣，抿着唇不看珍珍。
“姑娘，这钱花的值的。”素裳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嗯嗯，对值值！哎？”珍珍脑筋一转，突然感觉不对。“你说的值，跟我说的是一回事么？”
“不是。”
“那是。”
“姑娘，奴婢一直以为你真的不爱财呢。”这句话的尾音就已经带着笑意了。
感情这姑娘一直在笑这个，珍珍不服气的道：“这个呀，哎，我这不是看自己也没什么机会花么。”
出又出不去，买什么太贵重的又会引起府中长辈注意，她可太难了。
明明是一个小富婆了，却是半点都不敢露。
素裳看着珍珍的脸已经扭成苦瓜脸了，也决定不再逗她了。
“不仅仅只有消息，人在何处也已经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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