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不是，你不是……”秦氏有些语无伦次，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沐曦月。
“曦月不该是又丑又胖，令人唾弃的白痴废物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沐曦月笑，“这人啊，能胖就能瘦，我如今的样子，二夫人不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吗？”
秦氏的脸色变了又变，若不是这张脸跟安氏那个贱人太过相似，她一定会觉得有人冒充沐曦月回来了。
不过到底是经历了这么多年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也只是片刻的方寸大乱，她就恢复了一脸平和。
“曦月说的哪里话，你变漂亮了娘定然是开心的！”
沐曦月暗自撇嘴，不动声色地道，“我变漂亮了我娘自然是高兴的，二夫人不说我都忘了，许久没有去给我娘扫墓，这次从大佛寺回来，一定得去看看我娘。”
秦氏笑容一僵，以前沐曦月还在沐府的时候，为了讨好她，一直是一口一个娘的叫着，这会儿是什么意思？不承认她这个丞相夫人吗？
正室侧室的问题一直是秦氏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府里人不说，可是平日去参宴，那些个正室的夫人对她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再高贵的侧房那也只是个妾，谁又愿意与一个妾交好。
“曦月是该回去见见姐姐了，你爹他也对你挂念的很！”秦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是吗？”沐曦月心中冷笑，挂念她？沐曦月活着一日，就是他沐丞相的笑柄，他应该巴不得原主早点死。心中这么想，她当然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毕竟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曦月也记挂着爹，只是我这刚回来，一路颠簸，最近身子实在是不舒服，这几天怕是都出不了门。还是等着大佛寺回来，给娘扫了墓，顺道再去看看爹吧！”
顺道再去看看爹吧！
顺道再去看看爹吧？
秦氏脑子里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填满了，她惊疑不定的看向沐曦月，这丫头是真傻还是故意的？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偏偏让人无处寻她的错处，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体不适是真，死者为大先去看她娘也没错，可为什么顺带要去看她爹？
沐曦月也不看她，就由着她打量，看吧看吧，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爹听了可要不高兴了，对了，”秦氏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只好又换了话茬子，“这次回来怎么没见你带碧莲？那丫头是张嬷嬷的侄女，知道你回来了，也是想那丫头的紧，这不，非得求着我走一趟，今儿我就来了。”
一个丫头值得你特地来要？
沐曦月记得张嬷嬷就是秦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嬷嬷，是她的奶娘，一直都伺候着她，平时也没少给秦氏出恶毒的主意，有一次原主差点被给厨房送菜的给鳏夫糟蹋了，就是那个老妖婆出的主意。还好当时玉罗及时赶到，原主又是个傻的，就是那个便宜爹都不相信原主有那个实力去勾引人。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当时玉罗那丫头因为照顾原主不利的罪名被眼前这女人打了四十大板。足足四十板子一下都没有少，当时天寒地冻，主仆二人整天又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有人给她们送药，玉罗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差点没有挺过来，也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她的体质一直都很差。
沐曦月的心有些颤颤的发抖，可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情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刚到京城时的不安和方才面对秦氏时的恐慌，虽然这种感觉并不浓烈，可还是让她不舒服。
她在心中长舒了口气，压制住那种不属于她的情绪，淡笑着开口，“二夫人有所不知，碧莲那丫头眼高于顶，不仅挤兑走我身边自小照顾的丫头，还欺主，妄想爬到我头上来，您说，这样的丫头我留她何用？”
“你把她杀了？”秦氏心中一惊，看向沐曦月的目光再次带上了审视，一个丫鬟不重要，重要的是沐曦月的态度，这丫头当真是不傻了？那……
她缓和了脸色，伸手执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观察的沐曦月的神情，“那倒也是，如此恶奴胆敢以下犯上，处置了就处置了吧，只是张嬷嬷怕是要伤心许久了。”
沐曦月一笑，声音柔柔地道，“二夫人说的哪里话，曦月再生气也不能把人杀了，只不过小小的惩治一番，打发她到别处去了。”
秦氏点头，“曦月心善。”
沐曦月垂了垂眸子，低头，可不是吗。
她没再开口，秦氏也不敢随意试探，沐曦月到底是变了的，她虽然说话行事一举一动都显得弱不禁风，可她的性子却不使然，秦氏在后宅几十年，这点还是摸的准的。这丫头的话绵里带针，看似不经意却硌的人生疼，简直跟她那个死去的贱人娘一模一样。
秦氏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沐曦月也不急，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没了就自己添一杯，就是不去看她，让秦氏觉得异常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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