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一夜，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林珍珍才有了睡意。
没睡几个小时，听到闹钟响的林珍珍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
床上的谭书默翻了个身，将被子全部裹在身上，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鼾声，谭书默睡的更熟了。看来闹钟的声音只是他的伴眠曲。
林珍珍洗漱干净，穿着睡衣的谭母在林珍珍从卫生间回卧室的这段路上截住了她。
“珍珍，你准备去医院是吧？”
时间还早，屋子里的光线更是昏暗，林珍珍能清楚的辨认出谭母，却看不清谭母脸上的神情。“是，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谭母还穿着睡衣，所以，林珍珍首先就否定了谭母要和自己一起去医院这个想法。
“珍珍，”谭母一把拉住林珍珍的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珍珍点头，谭母顿了一下，就开门见山的说道，“珍珍，你今天过去的时候，能不能和书默的同事说说，要是伤不重，就出院休养，在医院住着，那得多费钱啊？如果他怕没人照顾，那到我们家来住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林珍珍有些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为了省钱，就让一个陌生的男子随便住到家里来？
这操作，这解决的办法，听着就让人觉得十分不靠谱。
“妈，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只是让一个陌生男人到家里来住，这，是不是有点欠缺考虑啊？”
谭母的脸色露出一丝怒气，脸色也别扭了几分，只是晨光微熹，屋子里的光线更是昏暗，林珍珍并没有看到谭母脸色的怒气。
“我这不是想着能少花点钱吗？这人毕竟是书默打伤的。”谭母顿了一下，“珍珍，我是没什么好办法，也帮不上忙，只有你帮书默好好周全了，现在钱不好挣，能少花就少花点。”
林珍珍赶到医院，眼镜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开了脸，林珍珍在原地站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走到床边，“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眼镜男的声音冷冷的，“还死不了。只是被人打了一顿，身上哪哪都不舒服，我已经和医生说了，要做一个全身检查。”
林珍珍一怔，依她看来，没必要做什么全身检查。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劝。
出门的时候，谭母还让她和眼镜男交涉，看他能不能早点出院。
可是这话还没说呢！眼镜男又要做什么全身检查。
昨天的时候，眼镜男的态度不是缓和了许多吗？今天怎么又多云转阴了？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林珍珍又笑着问道。
眼镜男用眼角瞟了林珍珍一眼，“我不饿，而且等下还要做胃镜，我现在不能吃东西。”
“胃镜？”林珍珍惊呼，谭书默打人是真，但怎么也不可能会把他的胃打伤吧？
“这，胃这方面的毛病，不可能是打伤的，胃镜，应该，没必要做吧？”
林珍珍想自己说话应该更委婉一点，但是好像怎么说都不委婉。
眼镜男冷哼一声，“是吗？你是怕检查出什么毛病，谭书默难辞其咎吧？要不然我看还是报警好了。”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林珍珍急忙制止眼镜男。
“我刚才想了想，其实做一个胃镜也没什么，有病治病，没病预防是不是。”
眼镜男破挑荒的应了林珍珍的话，“你说的对。去把住院费交一下吧！”
“你说什么？”林珍珍的笑容一怔，差点闪了舌头。
“你昨天不是保证过了吗？医药费你们全包，住院费不是应该你们去交吗？怎么，想赖账？那我只好报警了。”
“不能报警。”林珍珍咬了咬牙齿，“住院费，我去交。”
林珍珍拿回自己的卡，将那张薄薄的四方的卡拿在手里，林珍珍的手中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只是想到刚才被刷出去的五千块，林珍珍的心里，不免有些痛。
美女杂志被捧在手里，他却没有翻动，眼睛刚被定在杂志上，眼角的视线又飘到了门口。
直到林珍珍出现在病房门口，他才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欲盖弥彰似的翻动了一下手里的杂志。
“住院费交了。”
林珍珍的脸色并不好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去给我买份早餐。”
眼镜男抱着胳膊说道。“和昨天的一样。”
“你，”林珍珍还没来得及说完，眼镜男瞟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就报警了。”
“我想说，你品味真好。”林珍珍咬了咬牙，他拿报警来威胁林珍珍，就像挟天子以令诸侯似的。
林珍珍觉得自己不是诸侯，倒像是猪猴。
买回了早餐，林珍珍想，自己应该可以去上班了。
却没想到，眼镜男既然叫住了她。“我水壶没水了，打瓶水回来吧！”
林珍珍拎着一瓶热水回来，眼镜男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垃圾桶，“把垃圾倒了吧！”
垃圾桶的边缘还残留着刚才的食物残渣，一些黄褐色或汁水顺着黑色的垃圾袋往下滴，林珍珍往前走了一步，垃圾桶及传来几声嗡鸣，几只又黑又大又臭的苍蝇从里面飞了出来，却又没有飞走，只是在那些汁水上盘旋逗留。
林珍珍靠近一些，一股腥臭的味道就从垃圾桶里传出来。
林珍珍差点吐了出来，“你这是把洗手间搬到垃圾桶来了吗？”
眼镜男嘚瑟的看了林珍珍一眼，“这不是因为天热热吗？”
林珍珍强忍着呕吐倒了垃圾，回到病房的时候，眼镜男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林珍珍，“垃圾倒完了？”
林珍珍板着一张脸道，“倒完了，我要去上班了。有什么能做的事，就请你自己动一下手吧！”
眼镜男看着林珍珍的脸，神色变换了几下，他忽然问道，“谭书默是孤儿吗？”
林珍珍脸色一变，回道，“你才是孤儿，你们全家都是孤儿。”
眼镜男并不生气，“如果他不是孤儿，父母健在的话，现在也不算太老。怎么这样的事，要你一个孕妇来出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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