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的谭书默，林珍珍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应该被照顾的，还是应该照顾别人的。
摇了摇头，林珍珍在床上躺好，入睡前，林珍珍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希望那个软软的小人儿这次能多睡一会。哪怕多一个小时也好。
谭书默从临时床上起来，揉了揉脖子，一阵酸疼，动了动手脚，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感觉到自己这一夜不是在睡觉，好像是睡了个寂寞，更确切的说，是睡了个累。
他穿好鞋子在病房里走了几步，才发现林珍珍早就醒了。抱着孩子坐在床头，只是头发散乱，眼底一片乌青。
“珍珍，晚上没睡好吗？”
林珍珍抱着孩子朝他笑了一下，乌青的眼底和暗淡的脸色让林珍珍的这个笑看起来很苦涩。
“每一个小时就要起来给孩子喂奶换纸尿裤，哪里会睡的好？”
“啊！”谭书默尴尬了挠了挠头，“一个小时就要喝一次奶？他为什么那么能吃？我还以为他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呢！”
林珍珍连白谭书默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谭书默在林珍珍的身边坐下，盯着襁褓里的婴儿看了好一会，一张嘴巴咧到了后脑勺。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刮了刮他的脸颊。
“你看他多乖。睡的多香！”
林珍珍挡开他的手，“小心点，刚睡着。”
谭书默默默的收回手，在病房里转了几圈，看到同病房的人提了早餐进来，谭书默才想到自己应该要去给林珍珍买早餐。
谭书默出去买早餐没一会，谭母就过来了。她一进门就从林珍珍的手里把孩子抱了过去，抱到窗前，对着清晨明亮刺眼的光线逗弄起孩子来。
没一会，又有护士进来通知要带孩子去洗澡。
谭母抱着孩子快跟着去了。林珍珍也急忙下床，跟着去了。
隔着一层玻璃，林珍珍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手和脚都小小的，在护士的手掌下翻动着，在温暖的水柱冲刷下冲洗着。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她的儿子，是她生命的延续。
谭母更是乐的找不着北，隔着玻璃大声笑着，小声逗弄着。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看到两手光光的谭母和林珍珍时，眉头不由得一皱。
“你们就这样过来了？”
谭母和林珍珍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就里。
护士微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洗完澡都不用换衣服的吗？”
谭母被数落了几句，脸色不是很好，低着辩解道，“这，你们医院不是有给孩子穿吗？那洗漱一出生你们不是就给我孙子穿了你们医院的衣服？”
“那是出生的时候，医院给孩子包的襁褓。你们只要还没出院，都可以包着，但总要给宝宝穿一件贴身的衣服吧？”
“我马上回去拿。”
林珍珍说着，转身就往病房里跑。
蹲下来的时候，林珍珍的身体还有几分不适，但是她现在只一心想着要给孩子找衣服，其他的都抛在了脑后。
从柜子的底部把待产包拿出来，林珍珍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她提着待产包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眩晕，放心的微笑多了一丝苍白。
林珍珍刚想走出去，谭母就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医院的襁褓只是搭在孩子的身上，孩子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冻成了红色。
林珍珍看在眼里，心头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她从谭母的手里抱过孩子，就把他往床上放，用被子把他裹住。
“她们不给孩子穿衣服，那怎么能行呢？这天多冷啊！好在，我想出了个办法，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了个被子，把孩子抱回来了，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们怎么会上心呢？”
可是谭母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把孩子保护好，而且，护士也不是不管孩子，婴儿洗澡室里是恒温的，待在里面怎么也比谭母这样抱出来的要好。
谭母得意洋洋的自夸并没有得到林珍珍的赞扬。这让谭母亲有些不快。
她看林珍珍鼓捣了半晌，孩子的衣服就是没穿进去，心中有气的她不禁又多林珍珍生出几分鄙视来。
“让开，我来，孩子的衣服都不会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谭母一把将林珍珍推开，从林珍珍的手里拿过衣服。谭母拿起孩子那柔软的小手就往衣袖里塞。“看你这慢吞吞的样子，都把孩子冻成什么样了？”
谭母的抱怨，林珍珍听着，并没有反驳，对于育儿，她现在是生手，谭母到底是生养过孩子的人。她的话难听，只要经验丰富，方法好，林珍珍听一点话也无所谓。
刚给孩子穿好衣服，谭书默就拎着早餐进来了。
看着谭书默两手拎的满满当当的，谭母眉间闪过一丝愠色。
“书默，你是把早餐店都搬回来了吗？”
谭书默挠了挠头，将豆浆，油条，包子，米粉，蒸粉，茶叶蛋，水煮蛋，蒸饺，一一放下，“这不是珍珍刚生了孩子，总是容易饿吗？我就想着多买点。”
谭母的撇了撇嘴巴，没有接话。
林珍珍见状，忙加了一句，“妈，书默肯定是料到你也要来，所以才多买一点。”
谭母看也不看林珍珍，别开了脸，“我在家吃了，昨天晚上剩的饭，我煮成了粥，加上昨天晚上没吃完的菜，那不就是挺好的一顿早餐吗？”
谭母动了动手腕，眼角往桌上那一堆早餐瞟了一眼，“我们就是普通的小老太太，简简单单就是一餐，哪里用的着那么奢侈。”
林珍珍的心里满不是滋味，偏偏谭书默还毫无所察觉，打开了一屉小笼包递到林珍珍的面前。
“来，珍珍多吃点，你不是看想吃这家的小笼包了吗？”
林珍珍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哪里有想吃这家的小笼包？”
林珍珍的话最多只能起到了亡羊补牢的作用。
“没有吗？我都知道的啦！这家的小笼包确实贵，但我们也不是吃不起不是？”
谭书默这可真称得上是猪队友，把球射进自家球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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