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柯琛也只能相信拉杰，便诚实地回答：“一伙文物盗窃犯。你看昨天的新闻了吗，有一家博物馆前天……”
“你是说那家藏有大量中国文物的私人博物馆？”拉杰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你确定是他们？你怎么遇到他们的？”
“就是昨晚我……”
“算了，不要告诉我，这种事我也不应该知道，知道多了反而惹事上身。”
拉杰招招手，示意柯琛可以拿东西了。
柯琛走到储物槽前，蹲下，看到里面堆着几十纸盒装的9mm子弹，看纸盒的破损程度就能知道，这是在黑市流通了很多年的货。但柯琛管不了太多，也没有客气，一次就能抓三四盒，直接放进背包里。
也就一分钟，储物槽就空了，原本干瘪的背包鼓了起来，柯琛把它单手拎起来，体感上能有15公斤。
拉杰坐在旁边的工作台上愁眉不展，看柯琛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以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柯，你听我说。”
柯琛听到拉杰奇怪的语气，不禁把包放下。
“我之所以要离开这里，也并不全是为了我的儿子。道上以前一起混兄弟最近找到我，也是为我好。他说柏林今后一段时间，会有一些坏事要发生。并不是街头的小混混火并的那种程度，而是，而是……”
拉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恶！魔！恶魔！”说完这两个字，拉杰已经满头是汗。
怎么可能？恶魔的存在已经路人皆知了吗？柯琛心里慌了起来。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除了我的兄弟。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在那起文物盗窃案发生之前的三周里，已经有五六起遭遇恶魔的事件了。”
拉杰大声喘了口气，好像是把心事一次性全说了出来。
“遭遇恶魔？恶魔长什么样？”柯琛并不准备把自己的事情先说出来。
“遭遇到恶魔的人基本都死了，血也被喝光了，只有我兄弟逃了出来。所有家中遭遇恶魔的人都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收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古玩被偷走了，不只是来自中国的，来自墨西哥的，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来自北非的，都有。”
“那你的兄弟……”
“他只有一个女儿和他一起住，老婆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女儿上个月在外面不知道哪个古玩店里，买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天天就放在床头。就在十天前，他早上从外面收完款回来，刚进门，就被她女儿拿那把小刀给扎了。”
“这和恶魔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柯。他的女儿当时彻底疯掉了，狂笑着，眼睛都红了，一边尖叫一边拿小刀朝我兄弟身上划，幸好他力气大，还没扎到小腹就被他推开了。但是，当他朝女儿的房间看时，看到一个长着半个老鼠脑袋，有着獠牙的恶魔站在女儿的房间里，也在看着她。”
“也就是说，是和老鼠有关的恶魔？”
“大概吧，他虽然吓得喊都喊不出来，但是也没犹豫，直接冲破窗户，从三楼跳了下来。然后浑身是伤地来找我，我帮他包扎了，在我家里待了五六天都不敢出门。”
“那她的女儿呢？”
“死了。自杀死的。像那些日本人一样，切腹。奇怪的是，血却一点也没有了，刀也不在她手上，失踪了，只保持着一个跪着持刀的姿势。”
“小刀也能切腹吗？”柯琛不敢去想象。
“没错，邻居听到响声很快就报了警，警察也不相信这是自杀，认定是我兄弟干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我老婆也认为他是杀人犯，要把他赶出去。”
“那他还活着吗？”
“逃去东德了。他告诉我了一些他知道的东西，原本也只是欧洲的一些都市传说。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是什么？”
“确实有恶魔的存在，他们从地狱而来，被杀死后，也会回到地狱。另外，同时也有猎杀恶魔的杀手存在。”
“杀手？”
“传说他们叫恶魔猎人。”
恶魔猎人！柯琛倒挺喜欢这个词。
但还是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之前杀人抢劫文物的都是恶魔，但博物馆的抢劫案确是劫匪干的。这把贝雷塔92F的原型枪为什么会在劫匪的手里……
“好了，这就是我所有知道的了。恐怕我明天就得离开。分别之前，我还得送你一个礼物，我知道你将会面对一些超出常识的东西，很难搞定……”
拉杰转身，弯腰从一个朽破不堪的铁箱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放到工作台上。
柯琛打开了木盒。
一把八英寸的柯尔特巨蟒左轮手枪。
“你的那把贝雷塔恐怕有时候威力不够，在柏林这种大城市也不好带着什么别的大口径武器，拿着吧，算是离别赠礼。”
柯琛把巨蟒握到手里，将近两公斤的重量，和贝雷塔是完全不同的手感。
“谢谢了，拉尔，你的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柯琛把蟒蛇和二十发子弹也硬塞进背包。
拉杰重新打开后屋的门。两人回到前屋。
“拉尔，也许我还是需要付你这些……”柯琛准备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
拉杰摆摆手，说：“我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送给你，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次过去生活的了结。不过，假如你还有这方面的需求，去莱比锡大街的海茨酒吧，找荷兰傻子亨克。”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拉尔。”
柯琛看着好心的拉杰，也不忍心再打扰他了。他有家室，有妻子、孩子，肯定不希望重蹈他兄弟家的覆辙。
“Dankeschon！”柯琛与拉杰紧紧地握了一下手，无言地出门了。
正午的太阳毒辣的厉害，下一步是去哪呢。
原本炒了刻薄的阮老板的鱿鱼，心情本该是不错，但现在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但作为一个拥有恶魔力量的自封新恶魔猎人，去中餐厅打工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许该去那家博物馆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有人抢恶魔一步去抢走。
作为一个精通欧洲现代史的大学生，柯琛觉得该用自己的脑子和力量，去干点大事了。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先回公寓，计划把所有能留下自己痕迹的东西都带走，整理一下，再出发去弄清这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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