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红从房里缓步走出来，换了身干净朴素的衣裙，头发湿漉漉地披散下来，用一块毛巾随意裹起。
虽然出浴后并未来得及妆扮，许然却觉得她的容貌更胜先前，而且气质中多了些许出尘的意味。
洗精伐髓的效果真不赖啊。
许然对小春红拱了拱手，闪身进屋，把身后的老王亮出来给她。
小春红对老王微微施礼，红着脸道：“我已为自己赎身，带我一起走，和度我入佛门，你选哪个？”
老王轻抚她潮湿的秀发，怜惜道：“这般美好的青丝，剃度了多可惜，就算你忍心，我都会求你饶过它们。”
小春红绷着的心终于松弛下来，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坏大师……”
……
“什么？你要带小春红姑娘一起走？”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时，尽管许然早有预感，仍旧忍不住质问。
老王咬了口油条，嘻嘻笑道：“许贤弟呐，你看咱们早就说过，你带我出来以后，让我吃到肉喝上酒，并纳了妾，作为报酬便是本员外以身犯险，帮你上桃花岭去斩妖除魔，对吧？”
许然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否认，他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上山杀了熊妖，你的生活也安顿下来，再来接小春红姑娘，好不好？”
“不好……”
小春红在一旁面容羞涩，却语气坚定地道：“被我们家老王度化后，这种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然后她便可怜巴巴地看着老王。
你们家老王……
称呼都改了，许然一时间也没了说辞。
老王眼拽着许然的胳膊，道：“老弟啊，这么好的嫂子，你是忍心把她留在烟花柳巷，还是能送她进尼姑庵？你忍心让本员外抱憾终生吗？你……”
“车来了，收拾收拾上车吧。”
许然懒得跟他纠缠，指了指大门外的街边，昨天城外饭馆的伙计，领来一辆马车，正隔着怡春院的大门朝这里张望。
“好咧，咱们一到桃源县，就马上陪你上山灭妖。”
老王大喜过望，应了一句，给兀自欢喜的小春红抛了个眉眼。
小春红似乎是要与怡春院彻底了却牵连，除了积攒下来的金银细软之外，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便与老王上了马车。
车厢虽然宽敞，但与他们俩处在封闭空间内仍有不便，许然干脆把马拴在车后，与车夫一起坐在车厢外。
这样既避免了尴尬，还可以沿途欣赏风景，万一有妖怪神仙之流刚巧路过，还能顺道打个招呼。
在老鸨子等人假惺惺的不舍中，车夫甩开马鞭子，大车朝桃源县的方向奔驰而去。
见马车拐过路口消失不见了，老鸨子回过头对伙计们道：“昨儿夜里的事，嘴巴都给我老实点，哪个走漏了风声，大师怪罪下来，你们可吃罪不起，明白吗？”
为了起到更好的威慑效果，老鸨子特意压低声音道：“依我看，两位大师绝不可能是凡人，至于是不是人，咱就不敢妄加猜测了……”
伙计丫鬟们闻言色变，一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从内心里发誓，绝不对人乱讲。
绕是如此，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甚至传出多个不同版本。
最靠谱的说法是，一个自称是王大师的和尚，在怡春院锤杀五妖，只用一击便打的众妖粉身碎骨。
后来王大师点名要睡小春红，一夜春宵之后，小春红便以身相许，被那和尚财色兼收了。
还有一种离奇的说法，说那小春红为啥那么红，怎么就比别的女人会勾引男人，就因为小春红本身便是妖怪，那位和尚就是奔着收她来的。
一人一妖关上门激战一夜，斗法的光辉照耀苍穹，最终小春红那妖怪被和尚降服了……
这种说法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让人不解的是，向来强势的老鸨子却并未出面澄清，而是罕见地选择了沉默。
这就让人们更倾向于相信后者。
随着谣言越演越烈，怡春院的生意反而愈发火爆起来。
毕竟与小春红有过亲密关系的几人，不仅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甚至有一个投机发了财的富商，反而被认作是受了妖女小春红的福泽。
于是各种吹捧愈演愈烈，老鸨子则顺水推舟，将一些姑娘妆扮得神秘起来，给那些登徒子在啪啪时插上了梦想的翅膀。
怡春院的名头便与王大师一起，从长清郡向四周州县传播开来。
后来，当人们开始查找王大师的去处时，则又有一些人主动站出来，说在长清郡城门外的酒馆见过两个神秘人。
其中一个出家人便是王大师，还说若遇到妖魔鬼怪作祟，只需带足银两，去桃源县万溪镇打听，便能找到他们。
于是老王救苦救难降妖除魔的生意，便很快火爆起来，让他做了一回货真价实的王员外。
老王的身份也曾引起过长清寺某些人的怀疑，不过新任降龙方丈坚决不信，他的师傅，德高望重的长清大师，绝不可能去怡春院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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