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主？”天帝突然苦笑了起来。
天帝极少流露出真实思绪。
司命大气不敢喘一个。
“大概吾是历届最窝囊的天界之主。”天帝的眸中隐隐透露着伤痛，仿佛久未痊愈的伤口被撕开，让他显得极为脆弱。
“陛下……”
司命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想尽可能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向来本分，从不逾越，在天界各司其职，不偏不倚，也没有像其他神官对天帝百般逢迎讨好，他一向都有自己的立场，该恭敬恭敬，但该是他的分内之事，也从不假手于人，更不会接受别人的贿赂。
司命殿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神官来找他。
不外乎是神官们的亲戚要下界了，需要司命帮忙关照。
但司命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规矩，并没有收受贿赂，反而是公事公办。
这样一来其实暗地里得罪了不少神官，但又因为他从不偏帮，这也让这些怨言都被抵消了。
司命认为，大概是他刚正不阿这一点，让他得到了天帝另眼相看的。
因为天帝每次来只是要求看看那位的一些消息，除此之外，天帝从不会多要求司命什么。
今天这样还是头一遭，司命看到天帝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他也没敢去揣测天帝到底想做什么。
“这偌大天宫里，吾看似什么都有，然却什么都没有。”天帝的声音里透着无边孤寂。
“八万年前，若是吾勇敢一些，不那么窝窝囊囊的接受天命就好了。”天帝痛苦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司命仍然不知该如何接话，就那么当一个不会打断天帝的聆听者。
天帝大概是憋得太久了，这些心事其实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对着司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你在吾还不是天帝的时候就是司命星君了，那个时候，你大概就能通过命盘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吧。我怯懦的躲在她的牺牲之下当了八万年的天帝，但是结果，仍旧不能改变，天界依然会没落，只是比那个时候，推迟了八万年，八万年，却要用吾毕生所爱去换……”
天帝终于绷不住，无声痛哭。
司命对于当年之事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但，事情过于复杂，他不便评论。
对于这位极其能隐忍却又看似无情的天帝，其实他想说，作为天帝，他比起历代天帝来，算不错的了，至少名面上都过得去的。
近来各界蠢蠢欲动，仿佛在黑暗里有一双手在暗中推翻这一切。
整个六界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
天帝作为天界之主，若是这点觉察之力都没有，他有何资格当这个天帝？
多方面确定，此劫难无法化解。
而这一次的劫难，只是比八万年前相比，推迟了时间而已。
判词和预言如出一辙。
当年的牺牲，也更加证实了，当年的牺牲毫无意义。
若是她还活着，至少能多活六万年，至少不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天帝从司命殿离开之后，天妃叶万青便急匆匆进去质问司命，“陛下总是鬼鬼祟祟来司命殿，到底有什么秘密！”
司命向来公事公办，加上叶万青其实看似温婉，但性情很是古怪不定。
之前也来找过司命，但被司命打发走了。
这次一看她横眉冷对，就知道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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