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啊，最让人没有怀疑过的人，可能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她虽然好奇，但也不能轻易去查宁姑的身份。
江野那么警惕，一定会知道的。
按照他的性子，如果当年慧嫔真的没有死，那么他会将人救出来的。
不管如何，还是先向赵勤统领打听了再说。
下午的时候，李湛过来了，顺便带来陈氏亲手做的蜜饯，怀着对儿媳妇满满的爱。
蜜饯一口一个，还真是甜在嘴里，也甜在心里。
看着她吃挺高兴的，李湛把玩着她的秀发问：“母亲想你回家一趟，念着跟你说说话。”
回家……这个词挺温馨的。
正好一颗蜜饯下喉道：“我都有时间，看你安排吧。不过你得抽时间跟我去查一件事。”
“我也都有时间，看你安排。”他还真是学的挺快。
谢怀锦放下蜜饯搂着他脖子，在唇上浅浅啄了一下，“我再查慧嫔这个人，你有耳闻吗？”
嘴上不老实，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不想抽身离开。
李湛抱住她的腰身，想了一会：“只知晓是前朝的人，怎么？”而后又忽然想起：“你在调查前朝五皇子？”
“嗯。”她身子扭动了下，越渐贴他的近，“我想调查江野。”
根据之前的种种，包括明贵妃的话，都让他们认为五皇子是江野，但要辨认他的身份不能只凭猜测，最终是要靠证据说话。
“怎么想起调查他？”李湛问。
连春风阁都听他的话，要调查此事并不容易。
她窝在回来瓮声瓮气的回答：“我想要另一块兵符。”
父皇只给了她一半兵符护身，然而要真的保全谢怀康不对她动手，需要凑出整块兵符。
另一半兵符一定在五皇子手中，这点毋庸置疑。
“可若是没在……”
“没那个可能。父皇总不会傻到带去地下吧？”
虽然话不怎么好听，但确实没错。谢怀康翻遍皇宫都不曾找到的东西，又会藏到哪里去？
谢怀锦在李湛怀里挠了一下，“你知道我的兵符在哪里吗？”
他认真想了想：“那样重要的东西，一定好好存放着。”
“嗯我的确好好存放着。”她嘻嘻一笑。
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意思已经很明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谢怀锦就是相信李湛的，以至于会把兵符放在他的书房，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
又戳了戳……
李湛一脸宠溺：“是不是我该多长一些肉，才能戳起来显得更有弹性。”
“哈哈哈哈！”
一本正经的搞笑，他真是有长进。
*
醉香楼，李湛特意找了个借口将赵勤约出来。
进到包间以后，才发现上阳长公主也在。
自从圣旨下达以后，谢怀锦便没有在脸上易容，光明正大顶着真容在京城里窜来窜去。
赵勤意外也是应该的，自谢怀康登基以后，他便一直没有见过长公主。
传闻都说她死了，而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不仅有圣旨加持，还在京城待了多年，想来是他落后了，连城中最新的消息的都没有把握到。
行过礼后，谢怀锦示意让他坐下。
私底下不用在乎这些虚礼，她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宫里那套规矩忘了。
赵勤也是老实人，既然说不讲虚礼，那便都不讲，果然相处起来自在多了。
“今日借丞相之口将你约来，实在是有一事咨询。”
堂堂长公主有什么小事需要跟他咨询的？当即拱了拱手，板正身子道：“公主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询问便是，但凡是下官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都说赵统领一言九鼎，有这句话在就踏实多了。
谢怀锦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慧嫔。
赵勤看后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是谁：“前朝妃嫔？”
“正是。慧嫔，被父皇关进冷宫的那一位。”
“她早死在冷宫一场大火中，已去世多年，公主过问她的消息做什么？”
谢怀锦有些怀疑：“我听人说，当时是你带人清理的现场，请问当时找出慧嫔的尸骨了吗？”
“尸骨……”赵勤陷入深思，随即摇摇头：“不曾见到任何尸骨。那场大火燃烧很大，怕是已经成了灰烬。”
“一点儿也没有找到？”
他再次摇头：“一点儿也没有找到。当时还有仵作这些人随我一起，确实什么都没有。”
就算人被烧成灰烬，可身上部位不同，燃烧的程度可能也不同，怎么会刚刚好全部成灰？
谢怀锦再问：“那……大火是怎么燃起来的？可曾有人目击到现场？或者是有没有人听到呼救声？”
“好像是慧嫔自己放的火，事先将奴婢们都支开了，她一心求死，未曾听到任何呼救声。”
有些细节赵勤记得不是太清楚，但关键还能想起来。
“当真？”她问。
赵勤点头，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说出口。
如果他说的没有错，那这场火就有蹊跷，而且十分蹊跷！
倘若慧嫔真的一心求死，自缢或是割腕，或是投井，哪一样不好？偏偏要将冷宫烧掉。
还事先支开所有人……
“等到下官赶去的时候，殿中早已烧的不成样子，慧嫔也跟着没了。”
谢怀锦知道了，又随意跟赵勤寒暄几句，然后安排下人将他送出去。
李湛去外面端了一碟雪梨糕，回来后复又坐下，问：“慧嫔出事那个时候的江野，多少岁？”
粗略算了下，“大概十六七八的样子。他自小跟着春风阁，又有专门的师傅传授武功，想要从火场里救出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赵勤这边问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要不要问问明贵妃？”或许她知道一二。
谢怀锦摆摆手，不用了。
接下里，要想办法让宁姑到京城一趟。
她有的是办法。
后面几天，到处都很平静，江野每日不是在楼里算账，就是在一楼赏舞，过的还挺潇洒。
谢怀锦则偷偷溜进柜台，从账本上撕下一篇纸，偷偷摸摸揣进怀里。
拿给李湛让他模仿着写一封信，好寄到荆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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