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他很快就反驳，笑着道，“若我娶了心心念念的人，那我定是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又怎会娶妾？”
闻言，聂清颜沉默良久，终是渐渐松开他的手，道，“那就祝你能娶到心心念念之人。”
而江浊却未给她松手的机会，趁机又紧紧抓了回去，在她羞愤抬头之时，却见他眉眼含笑，似是三月荡漾的春水。
愣了半晌，只听他道，“所以，我能娶你么？”
呼吸忽然屏凝，她愕然地看着那双笑吟吟的眉眼，一瞬间既是在纠结该不该答应……
她忽的晃了晃脑，终是从美梦当中醒来，沉下眉眼，摇头拒绝道，“江浊，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因为温忻钰的事，所以不愿答应我，”江浊拍了拍她头发上的雪，轻声道，“可我愿等你。”
聂清颜又是摇了摇头，“你不用等我的。”
她只要不愿在一起，他便一直等？
他明明配得上比自己更优秀的，明明比自己好的有太多太多，为何……就偏偏钟情于自己呢？
“江浊，我不希望你为我付出，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回应你对我的好，所以你这般让我很不安。”聂清颜认真地看着他，道，“你明明可以放下我去选择更好的，论家世、相貌、才艺种种，京城的哪户小姐都比我好，你完全可以娶一个同你相配的人在一起。”
他勾唇笑，“你就这么贬低自己的？”
聂清颜抿唇，“我没有贬低自己，我只是陈述事实。”
“那你到底在矛盾什么？”江浊此刻的脸早已冻得铁青，嘴唇也早已冻白，“她们即使再好，都没有救下我的性命，没有在我命悬一线时细心照料，也没有与我有前世的缘分。”
“什么家世、背景，你不一向不看重这些的么？怎么如今倒是看得十分重要了？”
屏住呼吸，聂清颜轻呼一口气，淡淡道，“因为若是你娶了我这个糟糠之妻，你便会被人嫌弃被人看不起，而这，并不是你回来的目的。”
他回来，是想报两年前皇帝陷害之仇，是想为两万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若因娶了她，而葬送了他的前途，那自己便是千古罪人……
而江浊忽的亮起眸来，有些惊讶地道，“你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愿意的？”
话顿住，聂清颜整个人怔在原地，的确，自己只是在意会对他产生影响，而不是说因为不喜欢才……
她自己都未搞明白，长时间下来自己竟然慢慢接受江浊，也慢慢开始喜欢江浊了……
还未回过神，整个人就被江浊拥入怀中。鼻间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与刚才的桃花酥的味道，混杂起来她觉得有些好闻。
整个人闷在他的怀里，聂清颜瓮声瓮气道，“我可没这么说。”
虽没这样说，可也未挣脱开他。
江浊轻笑出声，摸了摸她的头，只应道，“行，你愿意。”
“……”
聂清颜将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她那通红的脸颊会被他给瞧见。
大雪纷飞的二月，有人彼此相拥，有人，却是在大雪地里闹起了别扭……
袁琛看到她门外的那堆起来的雪人，顿下脚步仔细看了许久。
“你杵在这看什么呢？”程郁青走了回去，顺着目光看着今日莫名在她房门外出现的雪人。
“这……”温忻钰昨夜回来，就是给她堆雪人的？
袁琛目光一沉，随后看都未看她一眼，便径直走到厨房当中。
程郁青只觉莫名其妙，跟着上前，却见他先行将门闩也闩住了。
“……”温忻钰给她堆雪人这事好奇怪，这人生气的点也好奇怪。
她无奈大喊，“袁琛！你给我开门！”
里头的人却是一句话也未应，她凑前耳朵去听，只听见锅碗的碰撞声和他沉重的呼吸声，也不知他又要做什么。
估计是同自己生气了？
程郁青看向那个雪人，心中疑惑想着，难道是因为它？
收回目光，又看向旁边的窗户，忽而灵机一动直接攀上窗户翻了进来。
瞪着那双小鹿眼，袁琛见到她也不足为奇，只瞥了一眼就继续做着。
打开木盖，水已经烧得沸腾，此时将面条环绕好几圈放在水中，随即拿出筷子轻轻将它散开。
“哇，好香！”小姑娘已经凑上前来，看着锅中的清水面胡说八道。
切，水汽有什么好香的？
面前的小姑娘貌似未将刚才锁门的事当一回事，只眨眨眼，问道，“你是不是要给我做面吃？”
“……”袁琛轻哼一声，他才不会给她做。
可是想是这样想，手里却在切着番茄，搅着鸡蛋，旁边的程郁青见此，惊喜道，“是做番茄鸡蛋面吗，我最爱吃了！”
不知是为何，明明心里还暗暗不爽的，但她凑在自己面前却是全消了气，心思仿佛早已就跟着她了。
袁琛忽而勾起唇角，轻轻地‘嗯’了声。
见此，她挑眉看他，试探性问，“不生我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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