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你换上这个吧，”
唐远看了她手里的那件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个号码适合你的身材，你身上那件太大了，根本穿不住，经常往下掉，多难受。。”
“我不要。”唐远把头缩进衣服里，说：“我喜欢这种大衣服，我不需要合身。”
“你都要衣不蔽体了，信我，穿上合身的衣服你会很帅。”
“我不需要很帅，又没人看我。”
“谁说的，我现在不就在看你吗？”
“……”唐远微愣，向她看去，她对他眯眼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可是女孩子，你不想在女孩子面前打扮得帅气一点吗？”
唐远摇头，“我不想讨好别人，你是我的护工，我也不需要讨好你。”
“唉——好无情啊。”
郝恬恬叹了一口气，拿着衣服转身离开，唐远悄咪咪回头看她一眼，结果与她贼贼的视线对上。
他吓了一跳，立刻把视线收回来。
“其实你心里还是特别想帅一点引起别的的注意，对吧？”
“我、我没有”
她拿着衣服几步走过来，逼着唐远不停地往床上缩，像一个即将被就地正法的小媳妇。
“来吧，我帮你换！”
郝恬恬上手要去扒唐远的衣服，唐远吓得直接摔下床，赶紧加爬起来往门口冲，冲出门，跑了。
郝恬恬：“……”
他那么害羞干什么，她是他的护工，帮他换衣服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他那副样子，跟见了鬼似的。
*
唐远的头上缠上了一圈纱布，还渗着血。
事情是这样的，他刚才为了逃离被郝恬恬扒衣服，慌慌张张跑出去，结果撞到了墙，“咣”地一声，把头磕破了。
“你说你，怎么那么冒失，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郝恬恬小心翼翼给唐远缠纱布，唐远把头磕出血后老实了不少，乖巧地坐在床上，任由郝恬恬给他上药包扎。
宽松的大尺码病号服围在他身上，丝毫没有衣服的美感，他活生生把病号服穿出了袈裟的错觉。
感觉念一段经就可以把自己超度了。
“我可以自己换衣服，不用你。”他倔强地说。
“哦，你同意换小号衣服了？”郝恬恬眉梢一扬。
“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听人说话不分主次！”
……
郝恬恬眨了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唐远，小声说：“哇，你竟然这么大声对我说话？你现在是抑郁的状态还是躁狂的状态？”
“我——”唐远自己也有些傻眼了，他现在什么状态都不是，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女生好烦人，想赶她出去而已。
他刚才，好像没有进入躁狂状态，只是单纯地被气到而已。
唐远心里乱糟糟的，脑子也乱糟糟的，他想说什么，但却全部卡在嗓子眼儿，倒不出来。
“你出去，你出去。”
“诶？你别推我啊，纱布还没缠好呢”
“出去。”
唐远把郝恬恬推出病房，回到床上趴着，把头埋进枕头里，像个孩子一样用拳头捶打着被子。
好烦。
他要让哥哥把这个护工换掉，换成谁都行，就是不要郝恬恬。
唐远坐起来，把枕芯从枕套里掏出来，像只哈士奇似的用牙咬里面的棉花，搞得到处都是。
他发泄够了，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地上的那件郝恬恬落下的小size病号服。
他盯着它，盯了足足十分钟。
什么都不做，就直勾勾地盯着它。
他踩着棉花坐到地上，把那件衣服捡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展开后往自己的身上比量几次。
小size的衣服，就不能把脸装进去了……不能把脸装进衣服里，他会很没有安全感。
但是，穿合身的衣服真的会变帅吗？
可是他变帅了又怎样，在精神病院里，有没有人欣赏。
真是无趣。
唐远又把那件衣服扔到了地上。
*
医院食堂
郝恬恬用小餐盒打了两分饭，给唐远的那份多加了一个鸡腿儿。
她把唐远的饭打包好，然后走到餐桌旁吃自己的那份。开开心心拿起筷子，把一颗豌豆放到嘴里，然后捧着脸幸福好一会儿。
好吃。
“诶？恬恬，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护士长端着餐具坐到郝恬恬对面，笑着和这个新来的小妹妹打招呼。
“感觉还不错~”郝恬恬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放豌豆。
“还不错？唐二少爷之前换过几十个护工，基本上每个人第一天就几乎被他劝退了，那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难道他对你还不错？”
“他把我从病房赶出来了，嘿嘿。”郝恬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没关系，我觉得他没打我，就是一种进步。”
护士长：“……”
这姑娘被赶出来之后还挺开心的。
“你要是干不下去也别硬撑着，反正大家都知道那个唐二少不好对付，可以给你调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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