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见，眼前的冥王，变得更加的恐怖，这种恐怖，不是体现在实力，而是气场上的提升。
明明苏荼没有做什么，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白凛...好久不见。”苏荼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是啊，都过去了一百多年了。”
“怎么样？这一百多年的时间，你是否看清了这个世界？”苏荼缓缓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白凛微微一怔，忽而想起来百余年前苏荼跟他说过的。
他那时候看到的世界是不真实的，是不完整的，因为那时的他是睁开眼睛，用眼睛看这个世界。
当时苏荼告诉他，要学会闭上眼睛看这个世界，你才能发现这世界的真实。
值得一提，那个时候他那高度近视的眼睛就已经被治疗好了，睁开眼睛，世界是明亮准确的。
而经历过琴海文明之事，此刻的他似乎理解了闭上眼睛看这个世界。
睁开眼睛...你所有看到的，可能都是别人给你营造出来的假象。
而闭上眼睛，当你失去能看到世界，看到真实的能力之时，无人再会管你，那些营造出来的美好假象，才会浮现出真实的原样。
那些人性的丑恶才会彻底的展现在你的面前。
“诶，倘若可以我宁愿我的眼睛还是那种模糊看不清的状态，那样我也不会看清这个世界，也就不会理解您口中这个世界的可怕。”白凛自嘲式的一笑缓缓讲道。
“是么？我可丛林没有说过这个世界可怕，我只是说这个世界真实，而真实绝对不会美丽。”
苏荼看向这已经被白凛血洗过的王都：“谁都幻想过乌托邦式的世界，美好纯粹，但现实就是现实，残酷且真实。”
此刻，再听这话，白凛有了体会。
“这场赌约是我输了。”
白凛说：“所以...赌注是什么？”
苏荼摇了摇头：“这场赌约，没有赌注，要真说你失去什么的话...可能就是幼稚的幻想。”
“嗯。”白凛点头表示赞同，他那曾经幼稚的想法，已然随着琴海文明的内战飘散，化作虚无。
“这个女孩是？”
苏荼这才注意到白凛身旁抱着剑匣的珺莞。
女儿？
白凛在这待个百年，连女儿都有了？
“一个苦命，被人性以及统治欲望摧毁的孩子。”白凛有些自责的介绍着珺莞：“两个国家内战，我赶到她所在皇室时，就只救下了她一人。”
唔...
听着白凛的话，苏荼仔细看了一眼珺莞，这份经历...是份成长，无比深刻的成长。
珺莞见到他的目光，同样抬起了那小巧的脑袋。
二人对视。
苏荼有些诧异，这个小女孩眼神之中，没有畏惧，有的则是很纯粹的复仇的光芒，这样的眼神，他在哈迪斯眼中见过。
但她又比哈迪斯强，没有畏惧...或许是年龄还小的缘故？又或许是刚刚经历过重大打击，麻木的已经无惧任何之事。
“你...叫什么？”苏荼那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珺莞。”
说来也奇怪。
珺莞这个小女孩，第一次见苏荼，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你不害怕我？”
“不怕。”
“嗯。”苏荼很是满意：“想要跟我走么？”
“去哪？”珺莞下意识问道。
“冥界，一个属于黑暗的地方，我相信你能很好的融入那里。”
“冥王大人...”白凛刚要开口劝阻，就听到珺莞的回答：“他会去么？”
苏荼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正是白凛。
“他本就属于冥界，只不过是被光明迷了眼。”
“我跟你走，你会帮我复仇么？”珺莞继续问道。
“复仇？”苏荼摇了摇头：“我不会，我能做的是让你有复仇的能力，至于复仇，你想做，那便去做。”
相比起复仇这件事上。
苏荼跟白凛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
白凛是让她忘掉仇恨，带着新名字，重新开启她的新的光明人生。
而苏荼则是我给予你可以复仇的能力，至于复仇与否，那是你的事情，可以说是纵然她内心仇恨的种子。
这两条选择，珺莞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她已融入黑夜，任何的光明对于黑夜都是毁灭般的罪恶。
见识过黑夜，堕落于黑夜，融入这黑夜。
“我跟你走。”珺莞十分坚定的说道。
...
完了。
听到珺莞的选择后，白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珺莞的双手也终究是要沾染罪恶的鲜血。
明明知道，但他又没有理由去阻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白凛也是从珺莞这个时期度过来的，他知道那种感觉，除了敌人的毁灭，任何其他的事情都无法平息复仇的火焰。
他当时甚至疯狂到去天使文明选拔成为天使，就为了复仇干掉最高领导者的华烨，让天使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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