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天灾更是人祸
如此直白的威胁，卢玉峰当然听得出来。
他一脸真诚，“秦医生，当年那台手术，李主任坚持说你主刀，当天医院机房故障所有监控都没有。”
“不仅如此，一同手术的余敏和林小燕，都证实了他的说法，所有事实都指向你。”
“但你是医学院的研究生，我知道你的水平，肝脏破损出血这类手术，你完全可以独立完成，所以……”
看他一脸无辜，秦思远差点就被他给骗了。
“院长，先听听李主任的说法。”
原来李主任承认自己手术失误的说法，已经被秦思远录音。
这段录音新鲜出炉，完全不掺假。
听完对话，卢院长更加深沉，“你听我说，真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我相信你的医疗水平，所以我认为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意外，后来，老李才告诉我，患者在手术过程中发生琥珀酰胆碱过敏，所以才会突发休克死亡。”
事发后，秦思远被直接带走，根本没机会自证清白。
他只想弄清楚一台普通的急诊手术，怎么就给人救死了？
他说：“肌松药琥珀酰胆碱确实有过严重过敏的报道，可李主任干了二十多年急诊，他不会不知道。”
“而且，即使发生过敏反应，第一时间应该给予肾上腺素积极治疗，脱敏和保持气道畅通，怎么突然就死了？”
卢玉峰些无奈，“老李他做过心脏搭桥，那几天急诊又特别的忙，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他的身体难免吃不清，注意力不够集中才会发生意外。”
“你被抓走后他非常后悔，曾向我坦白事情的经过，再后来，我给你找了个律师，可他们说你自己请了律师。”
秦思远瞪大眼睛看着他，“院长，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我讲的这些是不是没有半句谎言？”
“我今天来，就是想把这个事查清楚，没干过的事情我绝不能背锅，哪怕坐牢一天也不行。”
有句话叫揣着明白装糊涂，卢玉峰收了好处自然装傻。
看着秦思远这张瘆人的眼神，他说：“你现在已经出来了，你还年轻，可以从头开始，老李与我连襟，我当年也是没办法，你要是真生气，就打我一顿。”
老狐狸直接搬出亲戚，就是不说实话。
不过他倒是说出一些关于手术的事实，这对秦思远来说也算收获。
留给卢玉峰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他来找手术室护士余敏。
她们家楼下停车场上支着两顶帐篷，凌乱的摆放着几个花圈。
有人在办丧事。
他经过时，赫然发现那遗像竟然有几分眼熟。
停下脚步仔细的看看，可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余敏吗？
他走向灵堂见拜了拜，然后还随了500块钱。
“余敏，这是怎么了？”
收钱是余敏的丈夫，他问：“你是？”
“我是她以前同事。”
“昨晚我喝了些酒与她争吵了几句，哪曾想她竟然丢下我和孩子跳楼了……”
“自杀？”
挺大个的男人哭的伤心。
秦思远相信，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惹老婆生气。
看着灵堂，秦思远心情非常复杂，这世上总有许多巧合的事情。
可种种巧合又让他心生疑虑，虽然李主任与卢玉峰的回答几乎无懈可击。
但他可以肯定，事实绝不是这样。
他们一定在隐瞒什么。
灵堂前跪着的是余敏年仅六岁的儿子，这场面让人难过。
带着悲痛的心情，秦思远又返回二院，寻找已升任内科护士长的林小燕，当年那台手术她是第一副手。
不过值班护士告诉她，护士长刚走。
无奈的他打算明天出来，出大门，他又刚好看见林小燕骑着共享单车离开。
“唉……”
他大叫一声。
前方一辆渣土车直冲过来，林小燕直接吓傻，秦思远以百米9秒57的速度冲上去，一把将她拽回行人道。
方向偏离的渣土车擦倒一棵梧桐树，还好没造成人员伤亡。
心动过速的林小燕抬眼看到秦思远，“秦主任？”
“可不，要不是我，你就没了。”
林小燕看到他，脑海立即浮现当初警察带走他的情形。
她沉默半天，开口说：“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咖啡馆内两人聊了五分钟，李主任以工作为由逼她撒谎，她完美的配合李主任把秦思远送进监狱。
可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只说是李主任失误。
一个小小的李主任不仅让院长这个连襟为他撒谎，还让余敏和林小燕为了工作撒谎。
他们撒谎的结果，就是秦思远蒙受五年不白之冤。
林小燕眼眶红润，“我现在道歉应该没什么用吧？当时我确实害怕，害怕丢掉工作，我才来医院一年多。”
“我来急诊科的第一台手术还是你带的我，教会我好些东西。”
“当初我特别害怕，真的，我很后悔，可我改变不了什么，李主任威胁我，我男朋友都跟我分手了，我连结婚都不敢，就因为我害了你……”
她说着说着，情绪失控哭起来。
咖啡馆里其他人看向这边，秦思远安慰道：“林小燕，事情已然这样，我反正已经出来，现在我要你做证，你愿意站出来吗？”
她的哭声渐渐收敛，“我是独生子女，家里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如果我出意外，家里父母就没人养。”
“秦主任，我是被逼无奈，真正害你的人是李主任，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呀。”
看着这张脸，秦思远都懵了。
这女人真是两张脸，前一秒那么悲痛的道歉，后一秒，他妈翻脸就不认人，还演上了苦情戏。
这番拙劣的表演，秦思远没兴趣继续欣赏。
他冷声警告，“告诉你一件事情，余敏跳楼死了，时间是昨晚，她男人说因为吵架。”
“再想想刚才的渣土车，医院附近根本没工地，市区对工程车有严格的管控，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恐怕已经和余敏在黄泉路上作伴。”
“我认为这两件事情之间有关联，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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