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间觉得这么下去迟早两人关系会变得越来越远，最后还是主动发问：“兰生，你怎么看秦总？”
直接问肯定不行，梦境鹊仙村的存在对两人而言都很微妙，并将之视作内心隐藏最深的秘密，两人从小一起玩到现在，却都是比较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一是不想牵扯对方下水，二是确保自身没有危险。
暴露梦境鹊仙村的秘密，就有可能引来现实中的神魔势力，林氏一脉为了阻断神魔对后辈的欺压，已经将幻梦身和现实断开，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个连接梦境与现实的人，神魔要是找上门来，只要主动将那唯一的联系断开，它们便没有任何突破口，只等神魔离去，联系再一次接上，通过梦境鹊仙村保持的实力，不管什么时候，鹊仙一脉都能最大化输出与神魔战斗的战力。
那个唯一连接梦境的人，是鹊仙传承的弱点，需要所有人包括他自身的全面保护，才能不被神魔发现，不管是林间还是林兰生，即使两人都知道梦境鹊仙村的存在，都不可能将梦境与现实的联系在口头明白说出来。
林兰生要思考事情，又要看着路，没有林间一心二用的本事，难免失神，愣了一会才回答林间的话：“啊？他啊？感觉还行吧，不过总觉得咱们有些被小看了，一脸任他拿捏的样子呢。”
“别说咱们两个了，就像这牛头山，还不是他要圆就圆，要扁就扁？我可知道红叶庄有一项开发计划是针对牛头山的，到时候可能为了显得高大上一些，这山叫了几百年的名字都得看他的意思改，咱们两个怕真的是任他拿捏呢。”
林兰生明显再愣：“他要动牛头山？”
莫非他不知道这件事？林间点头接道：“应该有计划，茶园是第一步，还会有后续开发，可能过个几年，这山上的月老祠都得搬。”
这个说法已经是明示了，月老祠在鹊仙村的地位虽说不重要，却不能少，在梦境鹊仙村里，还是真正与仙人沟通的神庙，现实里的改动，也会让梦境里发生对应变化，如果供奉对象稍微做个修整，比如将月老改成鹊仙…
那就会引发大祸。
这种担忧不是不可能发生，以前秦总受神魔蛊惑，就是起了这样的心思，现在神魔虽然被先祖拔除，但那神魔留下的影响，不一定完全没有了。
现在这年头，正经的神仙基本上没什么人信奉，相反一些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野神，却能颇受关注。
若是秦总要开发牛头山，向外传达“牛头山上月老祠很灵验”这种消息，一点波澜都带不起来，全国那么多月老祠，拜哪里不是，偏要到你这山乡小镇来拜？
没看到现在的年轻人更相信那个往人心里射箭的小屁孩了吗？谁还在乎牵红线的老头子啊？
但换一个题目，起一个“偏僻山村供奉不见经传的神灵，据说比月老还灵验”这种噱头，一下子争论就来了，有了争论，就有了热度，反正题目里都说了是“据说”，也不能用造谣来找麻烦，然后有些人抱着猎奇的心来试试，万一试验成功了，回头一宣传，可不就是越吵越激烈，越骂鹊仙村越火？
炒作的“炒”字可谓用得绝妙，如果没有那个握铲子的手，没有添油加醋，没有炉底下的火，这件事怎么都不可能热闹得起来。
但这种炒作是鹊仙村无法接受的。
因为鹊仙没有正神位，不能受供奉，作为鹊仙村本地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外地人不知道啊？
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验证鹊仙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些供奉送不到鹊仙头上，也到不了月老那里，到时候牛头山底下的神魔接受了外来人的供奉，再寄生一些神魔种子，让供奉者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想要的结果，这些心术不正的人就会成为神魔的信徒，反哺神魔。
牛头山的神魔就能借此机会脱困而出，这就叫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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