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倒霉蛋被派去和亲了。”
李愔面上含笑，他本来就和那帮皇子公主都玩不来，就连哪个亲哥哥李恪，对其也是不理不睬的态度，有时甚至没事还来斥责几句，以显得自己教弟有方。
如此情况下，李愔自然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和亲就和亲吧，反正只要不是兕子都行。
等等，李愔看着王余澜脸上的神色，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和亲的公主是哪位？”
李愔脸色一沉道。
有那么一瞬间，王余澜真觉得李愔完全不在意和亲之事，但现在看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回殿下，突厥人主动求娶晋阳公主，说是其可汗仰慕公主已久，若能得公主下嫁，愿与大唐永结同好，再不会侵扰大唐。”
王余澜后面所说的话李愔一个字都没有听见，脑海里只剩下晋阳公主四个字。
那么多的公主，为什么偏偏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兕子去和亲。
“我知道了，先这样吧。”
李愔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对着苏定方和王余澜拱了拱手，然后让徐韧送客。
王余澜见到李愔似乎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以为李愔完全没有在意此事。毕竟相传晋阳公主和李愔的关系不错，若是李愔热血上头，可就不好办了。
然而苏定方却是明白李愔的性子，越是平静，就代表着内心越愤怒，临走之时看了看独坐于亭中的李愔一眼，满是担忧的神色。
“殿下。”
送走了苏定方和王余澜，徐韧回到亭中，侍立在一旁，李愔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徐韧，你离开长安这么久，就不想回去看看？”
李愔像是在问徐韧，又像是在自问，让一旁的徐韧心中暗惊。
“回殿下，经过上次草原之行后，某已经大彻大悟，不再执着于功成名就，本来打算等处理晚幽州的事宜之后，便向殿下请辞，回长安将她接过来。”
徐韧如实答道。
这么多年，再等下去恐怕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温存。
“那正好，就随我一同回长安吧，你既然要去娶人家，我就风风光光得将让你把他带走，也不枉我们这主从之谊。”
李愔呵呵一笑道。
说是陪同徐韧回去，但实际是他自己想要回去。和不和亲、谁去和亲李愔不管，但是就是不能是兕子。
一想到哪个天真烂漫、古灵精怪跟着自己后面叫自己愔哥哥的少女要被当作政治牺牲品嫁去草原，李愔心中的怒火就几乎要喷薄而出。
“既然殿下有意，某自当遵从。”
徐韧闻言不由微微苦笑，李愔是铁了心要去长安，看来这次回去，是祸福难料了。
“另外通知裴旻，让新军全体备战，明日就立刻开拔，前望支援西边。”
想了想后，李愔又咬了咬牙说道。
光靠他一个人到长安去，绝无可能让那般朝丞还有李承乾同意放弃和亲之举，但是带着兵马去就不一样了。
他们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李愔就把刀架在其脖子上让他们愿意。
“殿下，无令而带兵前往长安，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徐韧闻言顿时大惊，连忙劝道。
李愔若是带个三五百人还说的过去，直接拉着一万新军过去，万一被安上个谋反的罪名，无疑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
到时可能没等救了晋阳公主，还会将自己也搭进去。
“谁说我没有得到命令，我有上天之令，带兵平定外患有何不可。”
李愔哼了一声，将腰间的轩辕剑猛地拔出剑鞘，四散的寒光让徐韧不禁眯了眯眼睛。
剑身刻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之形，剑柄刻农耕蓄养、四海一统之策，人皇之兵，气运之器，有它在，李愔就占据了大义的名头。
虽然一直瞧不上古人的愚昧和迷信，但是此时李愔却是深深地庆幸这一点。
许游在幽州乃至边境散布他获得轩辕剑的事迹的事李愔早就通过沈用查了出来，不过他却并未阻止，毕竟纵然是夸张了点，但也不算说谎。
现在看来，的确是正确的选择。
至少到时在民间的舆论之上，李愔是占据绝对的优势的。
“这是，轩辕剑。”
徐韧显然识得轩辕剑，李愔经常将剑佩戴在身上，却很少拿出来动用，徐韧就一直好奇，但是李愔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本来以为只是一把普通的宝剑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是传说之中的轩辕剑。
坊市之间流传的传闻他虽然也有所耳闻，但是对于那几乎是怪力乱神的说法徐韧当然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事实现在告诉他，传闻是真的。
“若是如此，某必定誓死追随殿下。”
徐韧当即拜道。
轩辕剑在手，又是值此大唐危亡之际，李愔虽然出兵前往长安仍是不合规制，但是却已经有了大义的成分。
最关键的是，轩辕剑的出现，代表着一种上天的认可，人皇之器可不是说说而已，徐韧当然会誓死追随。
“但是殿下，苏老将军那边......”
激动过后，徐韧想起刚刚李愔才同意的计划，不禁担忧道。
若是苏定方知道李愔打算带兵前望长安，一定会派人阻止，就算李愔有着轩辕剑，为了大唐的稳定，苏定方也不会放李愔轻易脱身。
“放心，瞒着他便是，就是瞒不住，也没有关系。”
李愔顿时微微一笑，刚刚走出蜀王王府大门不远的苏定方和王余澜二人不禁都微微打了个寒颤。
“如此，那某立刻就去寻裴将军。”
徐韧当即点了点头，雷厉风行地离开了王府。
他心中清楚，李愔此次拿出轩辕剑换取大义的名分前往长安绝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却是最对的选择。
一个重情重义、体恤下属的君主，远比一个将什么都计算得清清楚楚的冷血君主要强，这也是徐韧在大彻大悟之后，仍旧选择跟随李愔最重要的愿意。
“兕子。”
徐韧走后，李愔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方糖，撕开包装扔进了口中，感受着最终丝丝缕缕的甜味，微微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随身会带着方糖，是因为小时候兕子总是喜欢跟他要糖吃，而那时候李愔爹不疼娘不爱的，只买得起方糖，而且还是一个月才能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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