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厂长拿起家里的座机电话，拨通了张家铭宿舍楼门卫室的电话。
门卫接起电话，喊来了张家铭。
张厂长压低了声音，道：“家铭啊，我和你说个事，你别激动，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张家铭四处张望了一下，“舅，你说就行，我听着呢。”
“现在，你弟的一个同学在我家里，他想要卖掉你们二小的正式教师编制。你现在赶紧过来，咱们坐下和人家好好谈谈。”
张家铭强压内心的激动，握着电话的手都有几分颤抖，“舅，我好久没来看您和舅妈了，是我不对。今天晚上我就来看望你们。”
挂了电话，张家铭再次瞥了一眼周围，走出门卫室，骑上自行车就赶往堂弟家。
等待的这段时间，林羽一直在考虑把编制卖到一个什么价位合适。
毕竟物以稀为贵，又是编制这么敏感的指标，对于有需要的人来说真的是十分重要。
好在林羽已经了解大致的价格区间，杭城的一个小学教师编制大概在一万五左右。至于林羽手头上这个编制能卖出什么价，就靠林羽自己的谈判能力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张家铭来到张厂长家。
林羽看向这位张扬的堂哥，顶着一簇青皮短发下的是张普通的脸，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就是丢在人群中也认不出来的那种。
张厂长互相介绍两人，林羽和张家铭握了个手。
待二人坐下，张厂长笑着道：“家铭，这位就是我电话里说的张扬同学，林羽。他想卖掉建设二小的一个编制。”
张家铭一脸热切的看向林羽，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林羽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我今年就从学校毕业了，本来是要去建设二小当教师。但是我现在有新的发展目标，所以准备转让这个指标。”
张家铭连忙道：“林同学，不，林老师。我实话实说，这个编制对我很重要，我们也别拐弯抹角了，你开个价吧。”
见张家铭如此干脆，林羽道：“两万。”
“这个价格有点高啊。”张家铭皱起了眉头。
“咳。”一旁的张厂长开口了，“小林啊，家铭他只是临时教师，没有什么存款，这个两万确实有点高了。家铭你觉得高了，你还个价嘛。”
张家铭道：“去年我们学校一个临时教师转正，据说花了一万。”
林羽摇摇头，“这样砍价不合适吧，直接打对折。”
“这样行不行，大家一人退一步，一万二。”张厂长帮腔道。
林羽继续掌握着节奏道：“张厂长，张老师，大家都干脆点，一万八。”
张厂长和张家铭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感叹林羽小小年纪居然如此了得，对谈判的节奏把控的恰到好处，丝毫没有慌乱和沉不住气。
经过双方的多次磋商和拉扯，最后把价格定到了一万五，刚好是林羽打听到的市场价。
林羽叹了一口气，价格这个东西果真是有一杆秤的，大家谁也别想蒙谁。
这次洽谈最后约定在三天后的中午进行签订协议和付款。
至于张家铭怎么搞定这笔钱，有没有向张厂长借钱，就不在林羽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
1月11日中午，
张家铭抱着一个公文包坐在沙发上，包看上去鼓鼓囊囊，显然装满了现金。
林羽坐在一旁，看着张厂长掏出了两份合同，分别递给两人。
页面的抬头是保证书，内容是林羽自愿放弃建设二小的正式教师编制资格，将其转让给张家铭，由张家铭顶替入职。张家铭愿支付一万五千元作为答谢报酬，双方立字为据。若张家铭未能成功获得编制，林羽需无条件把一万五千元归还给张家铭；如果事成，则无需归还。
这份保证书是张家铭拟定的，林羽把两份都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便在自己那份签下的名字，按手印。
其实这种私底下的协议合同，存在很大的漏洞和安全隐患。
事情办成还好，双方平安无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事情办不成，那么会牵扯到一系列的人和事。
好在林羽的这笔交易，卖方真心卖，买方诚心想买，双方都不存在黑谁的情况。
签字结束，张家铭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万五千元的现金，摆在了桌子上，厚的一捆是一百张百元，薄的一捆是五十张百元。
林羽仔细数了数，一百五十张，一张不少，满意的装进书包。
数现金的那一刻，林羽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有了买认购证的本金。
张厂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请张家铭和林羽两人在家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张家铭期待的看向林羽：“林老师，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林羽想了想，便开口道：“这个简单，我会去说服赵叔叔，然后和赵叔叔一起去找李副校长，让李副校长同意转让编制。”
“这事儿就算成了。”
“好！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林老师了！”张家铭面露喜色，拱手道。
吃完饭，林羽直接骑自行车回家。
这个年代身上带这么多现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当务之急就是给这笔巨款找一个合适的藏匿点。
在家里找了半天，林羽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一万五千块现金放进床底下。
就算家里进贼了，也不会有贼把床翻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把钱藏好，林羽骑车出门，来到了杭城火车站。
认购证的发售时间是1月15号，为期一个星期，所以林羽必须在15号之前赶到沪市。
考虑了片刻，林羽决定买14号的火车票。
提前一天赶到沪市，既能提早打听情况，又能在15号当天赶上一个好时候。
至于车票是买硬座还是卧铺票，林羽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卧铺票。
虽然卧铺票比硬座贵了一半，但是胜在安全，硬座上的小偷实在太多了。
更何况林羽还得带着一万五的巨款去坐火车，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大肥肉。
林羽记得前世坐硬座时，半夜醒来时常发现衣服裤子口袋被小偷的刀片划出一道道口子，那简直是灾难。
什么时候该省，什么时候该花，林羽还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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