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挣脱不开，看到朵朵还在步步后退，厉声道：“朵朵！别！”
这里已经是有些坡度的山路，后面就是山崖。
因为并不算特别高，护栏只是稀稀拉拉，如果再往后退就会摔下去。
朵朵被阮寒星的声音提醒，赶紧停住了脚步，向后看了一眼，吓得脸色煞白。
“去死吧，都给我去死！”
江归晚现在的样子很吓人，朵朵强忍住心头恐惧，竟然躲开了她的动作。
“放开！”阮寒星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抬起手肘狠狠对着身后人的下巴怼了过去。
顾钊坐在驾驶位，本来就比江归晚伤得重，这会儿再也撑不住，松开了手。
还没等阮寒星追上去，顾钊就再度上前拦在了她面前。
朵朵已经被江归晚按在了地上，发出害怕的惊呼声：“放开我！救命！寒星姐姐……唔唔唔！”
她再冷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叫喊的时候被江归晚捂住了嘴，忍不住哭了起来。
“找死。”阮寒星眸中陡然浮起让人畏惧的戾气，一拳砸在面前人的脸上，咬牙道：“你跟阮未思真不愧是一对。”
朵朵再度张嘴咬在江归晚的手背上，死死不肯松口，疼得江归晚红了眼睛。
耳边骤然响起阵阵轰鸣声。
她蓦然抬头，看到不远处正在逼近的人群，顾不得想太多，扯着朵朵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正要过来的阮寒星厉声道：“别过来！”
“江归晚，你别再往后退了！”阮寒星看着她身后的山崖，有些紧张起来：“这里周围已经都是警方的人，你走不了的，放弃吧。”
她侧头，看到最先赶过来的霍沉，摇了摇头。
江归晚现在被赫连寒夜的那些话刺激到，可能是真的抱着要同归于尽的心思了。
不能让朵朵出事。
霍沉知道阮寒星的意思，抿着唇，神色冷凝地转过身。
“未思，别冲动好吗？”顾钊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会没事的，我跟你保证。”
不管如何，他并不希望再看着阮未思死一次。
这件事只是个意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是他们的主意，到时候自己找个律师，还是有机会挽回的……
他心中想着，对着前方的人走了两步。
但江归晚现在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了，看到顾钊逼近了自己，又往后退了两步。
她身后的围栏年久失修，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哗啦”一声断裂开，坠了下去。
“阮寒星！你过来！”江归晚尖声道。
“可以，我过去，你别再动了。”阮寒星听到这个要求自然是应允，慢慢对着她走了过去：“你自首的话，可以好好表现争取减刑的。但要是杀了人，就没有机会了。”
“你闭嘴！”江归晚瞪着她。
阮寒星不再开口，就在马上要靠近的时候，江归晚忽地开口：“我要让赫连寒夜来见我，你给他打电话。”
这要求不可能实现。
赫连寒夜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地方露面的，就算是阮未思也不可能让他答应。
周围一片沉默，阮寒星道：“赫连寒夜不可能来的，如果你愿意自首，我会让他去看你。”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画饼。
“不行！”尽管是用了很温和的话语，江归晚还是情绪激动起来，扭过头时，忽地看到已经围上来的警方，“那我就跟她一起死！”
说着，竟然是直接带着人就要从山崖上跳下去。
“朵朵！”
“未思！”
被强行拉着的朵朵自然是挣扎着哭喊起来：“寒星姐姐！寒星姐姐救我……”
阮寒星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跑上前去想要把人拉住。
可她的动作还不够快。
看得出江归晚铁了心要自杀，身影坠入崖下，甚至都没有声响。
而朵朵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她慌乱地瞪大了眼睛，黑暗中，辨别了好久，才看清楚抓住自己的人，带着哭腔开口道：“霍沉哥哥……”
“嗯。”霍沉手上用力，直接把没多少重量的朵朵给拉了上来。
隐匿在黑暗中没有被江归晚发现的霍沉，早就从后面绕了过来，本想着把两个人拦下来，却没想到自己才刚靠近，江归晚就忽然发难带着人跳了下去。
情急之下，霍沉只能拉住被江归晚率先推下去的朵朵。
“寒星姐姐！”半跪在地上的阮寒星还没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就被软乎乎的胳膊搂住了脖子。
旁边是同样跪在崖边神情恍惚的顾钊，警方的人快速围了上来，有人开始搜救，有人把失魂落魄的顾钊给带走了。
“朵朵……”阮寒星的嗓音有些低哑，缓缓抬起手来抱住了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
她刚才真的有一瞬间以为朵朵要被江归晚带着跳下去。
如果不是霍沉提前绕到了她们后侧，如果不是江归晚先推了朵朵下去，如果……
太多的如果，阮寒星不敢想，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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