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苏大海的气息已经彻底消亡后，陈凡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此前模糊的记忆，如今全部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看着下方那朵血花，他面色平静。
上一次，就是死得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没有尊严。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大荒得以重生，并走上了一个常人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自己心头始终藏着那么一股怨气。
这一世过得再好又如何？
上一世所遭受的屈辱、不公、背叛……
一切的一切，他都再也没有机会去报复，挽回。
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想过这些东西，甚至刻意将其淡忘。
可那样一来，他便永远都缺了一角。
直到现在，在小幽冥那神奇的能力之下，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将他所遭受的不平，弥补回来了一些。
那段过往仍旧无法直视，但现在，陈凡觉得自己也算是给过去做了一个交代。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恭喜宿主成功消除执念，达成心性通达，往后修炼将更加顺畅。】
【因宿主表现良好，初步获得小幽冥的认可。】
【宿主可随时离开意识世界，请宿主迅速决定意识世界的去留，毁灭或保留？】
还可以选择保留？
陈凡看向远方。
他已经想起了所有。
放眼望去，若不是能够感受到自己汹涌的气血之力，他甚至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而他仍旧是那个狼狈不堪的废物。
但现在，他很清楚，已经不是了，过去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
“保留！”
他或许此生也没有机会再回到记忆中那个世界了，而即便只是作为那个世界的投影，他也希望这个世界能够以另外一种方式留下来。
随着陈凡做出选择，眼前整个世界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在他们面前，呈现出一片赤地，十分荒凉。
唯一让陈凡觉得安慰的是，或许是他获得了小幽冥的初步认可，那些恐怖的冥灵并没有再出现。
“呼呼……”
陈凡身旁，青莲、李旭、郑艺等人疯狂喘着粗气。
几人脸上都闪过一丝后怕。
在这个意识世界没有离去之前，他们的记忆被尘封，篡改。
直到现在，他们才惊恐地发现，失去了原本的记忆，对于他们而言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佛祖！”
青莲看向陈凡，恨不得给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陈凡的意识世界当中，他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陈凡，反而还将他绑到池清寺，差点为他落发。
而李旭也讪讪地笑了笑，将红尘剑从陈凡手中接了过去。
陈凡看向郑艺，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艺成为执剑人，原本应该在圣山剑锋修炼，可她却觉得那样的修炼并不适合她，最终她选择了仗剑江湖。
就连陈凡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郑艺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修炼的过程中心有所感，觉得这边需要我，我就过来了，没想到竟然会是师父。”
心有所感吗？
陈凡有些意外。
郑艺修炼的是灵犀剑法，这倒是符合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剑势。
“快别特么叙旧了。”
另一边，蓬莱影子神色不善。
陈凡诧异：“你怎么还在这里？”
影子：“？？？”
我可是冒着危险下来帮你的，你就这态度？
他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那意识世界就是这小幽冥最危险的地方吧？如果只是意识世界，老子还真的懒得下来。”
“你的意思是？”
影子没有说话，他看着前方的千里赤地，神色凝重。
陈凡等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继承了蓬莱仙主的记忆，却是很清楚这小幽冥中那些极端诡异的东西。
浓雾凭空起。
陈凡心里微微一惊。
这些浓雾极其诡异，身处浓雾当中，他的视线只剩下最后一米，甚至离他稍远一点的影子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什么情况？
他有些不确定。
这些凭空升起的浓雾，就像是此前手执红尘剑的时候所见到的一帮。
只不过那时，浓雾里会探出无数苍白小手，将他拽入这个世界的深渊。
现在没有小手，他却变得更加的不安。
未知的，往往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小心点，都别离得太远。”陈凡轻声嘱咐道。
可在这浓雾里，似乎连声音都无法传出太远。
咔咔……
地面之下，一些响动传来。
陈凡瞳孔微微一缩。
地底之下，一些干枯的残肢正破土而出，在那些残肢之上，还能够感受到强烈无比的怨恨和执念。
李旭刚想攻击，不远处的影子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让陈凡有些意外的是，在外面这些见人就疯狂攻击的残肢，此时从他们身边走过，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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