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时，林渊还没发现自己说话不过脑，直至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反应过来，打趣道：“我这点秘密都让你给套出来了。”
“呵呵，你放心，我们会保护病人的隐私。”说着，张岩拿出记事本，记录了林渊从迟钝回归正常用了多久。
而这边，林渊则是探个脑袋，看着张岩龙飞凤舞的字，道：“还说你们医生没有个特殊的字体？”
张岩写的这些字，林渊一个都不认识，他都怀疑，一段时间过去，张岩还能不能记得自己写的都是什么。
林渊伸出手，示意张岩把笔递过来，然后找了张白纸，沉思片刻，在纸上划了几下，问道：“这是什么？”
张岩低头瞅了一眼，疑惑的看着林渊：“红霉素？”
林渊瘪了瘪嘴，笔往桌上一扔，起身离开了。
……
张岩无语了，这才知道，他是被对方给耍了。
出了房间，林渊立马就把烟衔在嘴里。要说得了这病后的唯一好处，那就是抽烟的频率直线下降。若是想的话，他还真能把烟给戒了。
但是林渊不想，要用十年前的话来讲，这叫点的是烟，抽的是寂寞。
走着走着，一股凉风袭来，不禁让林渊打了个寒颤。
抬眼望去。就见叶修房间的门大敞四合，凉风正是从他的房间里呼呼的往走光里灌。
林渊虽说不是穿着睡衣出的门，可是身上的黑色长袖也不过是件秋季装而已，他抱着个膀迈步进了叶修房间。只见对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电脑前，似乎是开着马甲号在竞技场虐菜？？？
走到叶修跟前，林渊把手中的烟扔到叶修桌上，然后将屋里大大小小的窗户都给关了。
叶修也没客气，拿起烟弹出一棵衔在嘴里，歪头点燃后继续操作。
关完窗户，林渊则是靠在桌子旁，静静的看着叶修玩荣耀。
昔日的铁三角，如今连个话题都找不到。
想当年，他们会因为一个副本攻略，研究上几个昼夜。
现在，二人都是荣耀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已经不会说，这个副本要怎么打，那个副本应该要怎么下的话题了。
而俩人的水平，也不在一个级别上。
林渊消耗的那是生命，反观叶修，本来就是高龄，还玩了两年散人。
散人是极其消耗职业生涯寿命的，他也是不得不退役。
至于房间里的窗户为什么会开着？林渊不用问也能猜出个大概。
肯定是苏沐橙来过，看见叶修房间里满屋子的烟，告诉他通通风，帮他把窗户都开开。
而叶修，也一定是懒的动，索性套上棉袄。
事实跟林渊猜的也差不多。
世锦赛中国队夺冠，说是放假三天，实际上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散人争霸赛，想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想留下的已经是可以回国了。
先不说散人争霸赛，由于陈果事先答应了唐柔，好不容易来一次苏黎世，几个女生自然是要买买买。
苏沐橙其实也早就回来了，他不光给叶修带了礼物，也给林渊买了些东西，虽然不知道林渊能不能用上。
而当时接东西的是张岩，也就是说，苏沐橙给叶修打开窗户，告诉他放十分钟，结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这边，叶修的一场对决耗时5分12秒，一副看上去很艰难的战胜了对手的样子，随后拒绝了这人的邀约申请，转身冲林渊道：
“怎么样？我演技还可以吧？”
“呵呵，比我差一点。”林渊说。
接着，俩人就又没话题了。
沉默片刻，林渊开口道：“明天的比赛是什么章程？”
“好像是乱斗。”叶修说：“不过明天只是公布规则，具体的比赛时间应该是后天。”
林渊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接着就要往出走。
“你行嘛？”叶修忽得问。
“没什么不行，不过，你真的要回去继承你的百亿家产吗？”
“不然呢？”叶修反问。
“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故事吗？”
“混了十年，混成个网管，你也真行。”说完，林渊头也不回的出叶修房间。
俩人的情谊虽然有十年的空白期，但叶修还不至于听不懂林渊话里的含义。
嘉世成绩就算再不好，他终究是打了有近十年的比赛，还不至于沦落到当网管的地步，这么多年的工资都拿去干什么了？怕是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
林渊的意思是让他创建个公会，把自己曾经救济过的那些人都弄到公会里，否则赚再多的钱也不够救济这帮人。
一个弄不好，还容易斗米生恩仇，不如让那些人干回老本行。
打个游戏而已，也不是用什么体力的事，更不用勾心斗角。
而林渊的最后那句话，也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要是有那么多时间，会把荣耀这个游戏弄得彻底完善。而不是现在的设想和框架。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是有那么多的时间，还会考虑这些吗？
林渊不承认自己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生的，他也是在知道自己生命无多的时候，想做点有意义的事，远没有那么高大尚。
但更主要的，还是林渊想找个人去和资本对抗，毕竟他向官方提的意见，还是需要有个人去领头，去和各家俱乐部叫板。
不然，玩家们刷出来的材料依旧是无偿捐献给公会。然后再由俱乐部一次性卖给国外战队。
转了一圈，林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眼就看见柜子的礼品盒。
包装还很精美，是那种紫色的绸带，林渊边拆边往屋里走，结果就见张岩还在他的房间，一脸哭丧个表情。
“又怎么了？”林渊问。
张岩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渊拆开盒子，就见里面装着一块精美的表，他一边往手上带，一边说道：“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吗？”
“唉……”
张岩长叹一声：“根据仪器的检测，药物似乎会加速你的病症。”
“哦。”对此，林渊只是“哦”了一声，完全没当回事，继续欣赏手表。
如果从来就没抱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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