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转身，正好看到娄煜和凌意欢立在面前，江娉婷一惊又是一喜，接着一怔一愣，面上表情实在精彩，慌忙朝娄煜行了礼，娄煜问：“江大小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娉婷摇头：“侯爷误会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她看了一眼凌意欢。
凌意欢说过不会再对她虚与委蛇，自然是没个好脸色给她，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春兰接口道：“是叶小姐的丫鬟，那个之前伺候过县主的灵双，听闻昨晚似乎被什么迷住了，一直满口胡言，又发了一夜的高烧，今天一早叶小姐请了大夫去，大夫虽然开了药但说那灵双……好像是失忆了。”
“竟有此事？”娄煜眸光微眯，转头看向凌意欢。
凌意欢仍是面无表情，娄煜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会知道一切便是从叶倾城和灵双嘴中得知的。连他都知道去截叶倾城，难道别人会不知道叶倾城主仆会知情？看来这是凌意欢的安排，不然也不会得知灵双有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竟安排得如此细微，娄煜眉头轻皱，她承受得太多了。
春兰说这个自然也是想侧面告诉凌意欢，灵双失忆不能为凌意天的事做证了，即便之前说过什么也不过是疯人疯言，信不得。江娉婷一直担心的灵双也就这样平顺的解决了，她自然开心。
江娉婷点头：“是啊，叶小姐跟表姑一向交好，我怕表姑会难受，所以……”
看着江娉婷微有些自鸣得意的模样，凌意欢不假辞色，只对娄煜道：“走吧。”
娄煜也不再说什么，点头跟上。
江娉婷咬碎一口银牙，竟然直接无视她，连话都不回她一句。当着娄煜的面就如此狂妄，真的是不给她半点颜面，她恨得气闷难平。
不过，灵双失忆，她又把王不留行散抓了好些起来。平衡心情之后，江娉婷也不再那么愤怒了。
……
第一次进护国侯府，凌意欢想起姐姐给她寄的那些信件，信中所说的将军府邸，与现下的护国侯府一模一样。对啊，娄煜被封护国侯后不久姐姐就死了，将军府被直接改为侯府。
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但也算是宽大广阔了。亭台楼宇，假山水榭，还有那些垂花拱门相互接连的各个院落，算不得哪里有多出彩，但整体干净肃雅。而且府中丫鬟小厮都十分安静知礼，一路行来，竟没一个抬头正视她和娄煜的。
娄煜领着她一路到了息荣院门外，门口两边各植一株长青树，朱漆院门十分清爽干净，推门进去，西南角的几株腊梅已开始有了吐蕊的迹象，抱厦前一棵银杏树参天高密，金秋时节，满树金黄，美不胜收。
推开正门，屋里燃着清透好闻的安息香，凌意欢一眼望见正堂上供着的灵位——爱妻宁荣之灵位！
娄煜不顾凌意欢怔在原地，他上前习惯性的给亡妻上了三柱香，然后道：“她若知道你来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上天待我算是不错，她是个好女人，你也是。”
凌意欢没听见娄煜说了什么，她被眼前的灵位弄得心情一团糟，若不是梧桐拉了她一把，她就要失态了。她强自镇定心神，也跟着上前去上了香，又在蒲团上作了几个礼。
可随后就愣愣的立在灵牌前只字不言，娄煜看着她眼神几近空洞的模样，他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梧桐开口道：“侯爷，不如让我家小姐单独待会吧。”
娄煜想了想，同意了。
几人出了正屋，梧桐把门关上。屋里的凌意欢终于抑制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她右手抓着胸口衣襟，闷痛的感觉从胸口一直漫延到全身，四肢八骸都痛得到不行。
看着上头的灵位，她又是哭又是笑，声音低到听不见，又有些沙哑：“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可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冷冰冰。你们全都丢下我走了，要我怎么办，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空寂的屋里，她低沉的声音显得十分苍凉，她问：“告诉我，是谁，究竟是谁害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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