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蛮躲闪着眼睛，“不……不眼熟！我都没见过，这是大姐你从哪里弄来的垃圾啊。”
“垃圾？”
裴飞姝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白玉罐子，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精致花纹。
“这可是前朝皇室用过的，你竟然说是垃圾？”
“既然小蛮你说这是垃圾，那为何会在你的床底下找到呢？”
祁墨生皱眉，越发不解。
裴小蛮露出惊讶神情：“在我床底下找到的？不可能吧，大姐你是不是逗我呢！”
看着裴小蛮死不承认的样子，裴飞姝冷笑。
她站起身来，坐到身后椅子上，悠闲肆意的靠在椅背。
“没关系，你慢慢想，等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我再让你站起来。”
裴小蛮身子一僵：“大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明明不认识这个东西，你不能逼着我承认啊！”
裴飞姝笑而不语。
阿枝看不下去，劝解道：“小少爷，您就说了实话吧！这些东西都是我和裴二从您的床底下搜出来的，说实在的，外面还有一大堆呢，咱们都没好意思拿进来，小姐早就对您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您做了什么小姐都清楚的很！”
裴小蛮心中一抖，难以置信的朝着裴飞姝看去。
大姐……大姐都知道了？！
裴飞姝手指轻轻落在膝盖上，嘴角噙着的笑意看起来愈发冰凉。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祁墨生是真的搞不清楚了，“小蛮都干什么了？姝儿你都知道什么了啊？”
裴飞姝朝着裴小蛮努了努下巴：“你问他。”
裴小蛮哭起来：“大姐！”
裴飞姝笑起来：“如今知道我是大姐了？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还跟我抵死狡辩，很能说的吗？”
裴小蛮抹着眼泪呜咽。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我只是……只是觉得它们很好看……”
偷？！
祁墨生愣住，看着一地的狼藉，脑袋嗡嗡的。
这些东西，都是裴小蛮偷得？！
“我……我看着他们闪闪发光，十分好看，我就想……就想把他们都变成我自己的……”
裴小蛮手脚并用的爬到裴飞姝脚边，紧紧拽住她的袖子哀求，“大姐，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你千万不要告诉爹啊，爹要是知道了，他肯定要把我的腿给打断的！”
裴飞姝垂眸看向他，声音里是裴小蛮从未听到过的严肃。
“我从山上回家的时候，你已经在卢氏身边养了快十年，我不知道平日里卢氏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但是你如今这一身的臭毛病，是跟卢氏有分不开的关系！小蛮，你喜欢漂亮发光的东西，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去偷！堂堂丞相府的嫡子，却生了一双贱手，这若是被传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做人？爹要怎么做人！”
裴小蛮脸色一白：“我……我不想偷的大姐！是娘……是娘告诉我说，我未来是裴家的当家人，在这个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喜欢什么就能拿什么，我没有偷啊大姐！我拿着的都是咱们府里的东西，没有去偷别人的啊。”
“大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娘，她……她也有一身的坏毛病，但是她对我真的很好，大姐，娘其实还是有些优点的啊……”
裴飞姝目光平静的看着裴小蛮。
平静到让裴小蛮忽然有点害怕。
“大……大姐？”裴小蛮缩了缩脖子，有些恐惧的看着裴飞姝。
祁墨生心头一跳，心道这毒妇讨厌卢氏，该不会要因为裴小蛮帮卢氏说了几句好话，就要把裴小蛮也给灭了吧。
毒妇，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
祁墨生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裴小蛮，心中暗暗叹气，上前一步把裴小蛮拽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姝儿，有话好好说，小蛮还是个孩子，你这两鞭子下去，他就要到地底下去见阎王了。”
裴小蛮揪紧祁墨生衣裳，小脸惨白。
裴飞姝抬头，看了祁墨生一眼，又看了看裴小蛮。
她蓦然一笑，站起了身。
“跟我来。”
祁墨生忙道：“去哪？”
裴飞姝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房间。
祁墨生低头和裴小蛮对视一眼，拉住了他的手：“走吧。”
裴小蛮拼命摇头：“我不！我害怕！”
“你怕什么？”
祁墨生开口，“裴飞姝是你的亲姐姐，她就算对你再失望，还能杀了你不成？最多就是打你几鞭子，又不会把你打死。”
裴小蛮嘴巴一撇，眼看就要大哭起来。
祁墨生嫌弃：“哭什么哭？你偷了这一地的东西，还好意思哭？如果今日不是你大姐捅破这件事情，而是被其他人发现，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我看你早就被人给扭送到京兆府去了！”
裴小蛮吓得闭住了嘴。
祁墨生拽住他的衣裳后领：“走！”
“姐夫姐夫！一会我大姐要是揍我，你得帮忙拉着点啊！……”
等到祁墨生跟裴小蛮跟随裴飞姝来到某处院子的时候，刚要跟着她进去，就被裴大拦住。
“小姐吩咐了，二位就在这里等着。”
看着裴飞姝消失在房间中的身影，祁墨生愈发不解，裴飞姝这到底要做什么？不是来揍裴小蛮的吗？
就在这时，裴小蛮疑惑出声：“这不是娘的院子吗？”
卢氏的院子？
祁墨生微微惊讶。
就在二人不知道裴飞姝到底是何意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忽然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说！我说！是我给小蛮写信，告诉小蛮你要让小蛮搬去你的院子，我跟小蛮说你这是想要害他欺负他，想要害死他独占裴家的财产……我跟小蛮说我想吃城边的糕点，我派人藏在了路上，要他们打断小蛮的腿，好让小蛮觉得是因为你没有及时去接他才会出的这种事情……我想要小蛮成为一个瘸子，想要他一辈子恨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治好了小蛮啊！”
听到那凄厉的女声，祁墨生暗暗心惊。
“小蛮，这说话的是你娘卢氏吗？”
裴小蛮呆若木鸡。
“我……我不知道。”
这确实是卢氏的声音，她说的……说的话有一半确确实实发生过。
但怎么……这些话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明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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