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层。
窗外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美轮美奂的光柱，无数浮尘在其中漂浮。
如果不是酒杯内的红酒尚在泛起一圈圈涟漪，赵渊与莫问二人的神情，仿佛是被静止了一般。
自从刚才赵渊说出这个问题以后，莫问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加，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他这幅神情在赵院看来也是大吃一惊，颇有一种对方好像没听懂自己话的意思。
为了解释清楚，赵渊率先打破宁静，用双手在身前比划着说道。
“钢管，长约一米左右，中间凿空，可以经受住巨大的热量，这种你能做出来吗？”
他充满期待的望着对方，结果莫问却是一脸茫然，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什么是钢管！
此刻莫问的心中满是疑问：赵公子在说什么？钢管是啥东西？感觉完全没听说过啊！
他在兵工厂内潜伏数月，自以为已经掌握了赵云所有的秘密，所以才有这般底气，狮子大开口，想要复制北派墨家巨子的成功，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赵渊居然随口说出来的东西，他就不晓得。
虽然铺设城外公交马车用的是铁轨，可那种材质还称不上是精品，最多只是比寻常的铁块要好上一些罢了，用来做枪管可是万万不成。
赵渊从未将制造火枪的工艺在咸阳兵工厂内进行试验，也因此他能够将这门技术保留下来，不被南派墨家传人们所知晓。
自己精心布置数月才获得与赵渊平等交流的机会， 莫问明白，如果自己说不会的话，很有可能会有损自己的形象。
这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会让赵渊瞧不起自己，失去与他谈判的筹码。
于是尽管他没有听说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赵公子这件东西我从未做过，不过以我墨家南派的技术，向来也不会很难，给我几个月定然能够给你造出来，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我们都找不出来，那你找其他人也没用。”
这番话说的倒是很中肯，当代墨家传人们代表的是这个时期最先进的社会进程最领先的一群人，他们如果都炼造不出来，其他人更加指望不上了。
莫问对自己如此坦诚，赵渊也不愿瞒着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们南派墨家传人想要和北派墨家发展的一样好，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要先拿出一些真金白银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行！”
“我没钱！”
一听赵渊说要自己拿出真金白银，莫问赶紧摸索着自己的衣袍，从中找出了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们墨家讲究的是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从不在乎是否富贵，所以我们对钱财也不太热衷，只要能够生存下去就好，现在身上就这些钱了。”
赵渊看着他这番举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很快他就为墨家传人们为之感动。
这群人虽说理念不一样，可是每一个人都在遵守着最初的初心，任何事情亲力亲为，讲究人人平等。
眼前的莫问虽然盗用了他的制造工艺，可是并没有拿出去谋利，只是想给赵渊见上一面而已，而他这两日贩卖的玻璃酒杯获得的钱财也被赵渊全部没收。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渊摆摆手解释道：“北派墨家巨子已经花甲之年，仍然奋斗在第一线，每天勤勤恳恳辛苦劳作，他获得成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风车水车，电灯泡的制造，他都出了很大的力气，尤其是公交马车全是他一手设计，所以才有如今的地位。
你们一过来就说要达成和他一样的成就，即使我答应朝廷也不答应，所以我让你们拿出真金白银的意思，其实是让你们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华，只要你们干得好，朝廷也可以赐官给你们做。”
听完赵渊的解释，莫问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悄悄将桌子上几个铜板不着痕迹的扫落怀中，这才开口说道。
“赵公子放心，这些道理我懂得，只要你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保证做的绝对不会比北派墨家巨子差。”
两人在酒楼已经坦诚的谈论了一番，现在都有与对方合作的意向，接下来无非就是要做一些具体的安排。
“对了！”
赵渊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与眼前的莫问谈论了这么久还没问清楚南派墨家传人当代巨子是谁，以及背后还有多少传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兵工厂内到底还有多少探子，虽然两人已经达成合作，可是一想到自己兵工厂被人家渗透的跟一个筛子似的，赵渊心里就挺不快活的。
“咳咳…”
赵渊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脸微笑的问道。
“请问阁下真实姓名叫什么？南派墨家传人现在何方？咱们兵工厂有多少探子？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合作，我想这些还是要问清楚的好，还请阁下不要介意。”
他这番耿直的姿态不仅没有让莫问觉得有被冒犯，相反还很欣赏，因为莫问本身自己也是一个生性豁达的人。
莫问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意的坐在地上，而是郑重的跪坐在赵渊对面，双手拱礼道：“墨问！”
什么？莫问？难道南派墨家传人都是这么傲娇的吗？连问问都不行？
赵渊一脸的惊讶，他知道莫问肯定不是眼前中年男人的真实姓名。
犹豫数秒，赵渊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问的太过直白，于是赶忙也调整了一下坐姿，跪坐在莫问面前，郑重的问道。
“阁下叫什么？”赵渊又问了一遍。
墨问不知道赵渊这是何意，依然继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墨问！”
“好吧，不问就不问吧。”
赵渊见聊了半天人家连个名字都不愿意说，便有些失落的放松下来，整个人以十分放松的姿态坐在地上。
墨问见他这个样子，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可能太过古怪，以致让赵渊产生了误会，于是连忙开口解释道。
“赵公子你别误会，墨是墨家的墨，问是问话的问，我的真实姓名叫墨问，并不是不叫你问的意思。”
“这样啊…”
赵渊一脸的哭笑不得，他以为对方是瞧不起自己不肯告知真实姓名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拍拍墨问的肩膀，诚恳的说道：“大兄弟，我建议你回头还是改个名字吧，这个名字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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