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河水涌动着，一个浪花便是一个时代的起伏，一滴水便是一个人的一切数据因果的纠缠。
这并非天道真正的模样。
天道本质上是存在于整个大罗天之中的超级人工智能程序，以众生之脑作为根基，高高在上不见任何的形体，同时也没有任何形象。
河流只是在渺小的个体的认知中的一个狭隘的具象化投影。
可能对有些人来说具体的样子就是无数复杂而又精密的齿轮，或者是一颗无比神圣的树，亦或者是一位拥有着一切神性，高高在上的道人。
或者是某个全知全能的神…
“天道…”
张宝仁念头不由而感慨，哪怕早在成就天师的时候就已经不被大罗天影响，覆盖认知。
可以看见代表着信息世界根本的无量数据海洋。
但这时候面对天道依然如同之前那般，无法看清核心本质，依然被覆盖了基本的认知。
看着面前的河流，没有任何直接的接触，便有无数或是复杂或是琐碎的，包罗万象，无所不有的知识融入到意识中，随着念头对于此的理解又使得了相关知识更快的融入意识。
张宝仁忍不住，或者说本能的便想要与那无尽的知识，与那代表着一切的河流融为一体。
似乎那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永远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智能核心的强大并没有对这种本能进行抵挡，反而还让心中的欲望变得更加不可阻挡与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组成身体的另外一部分‘天帝道果’因为自身的强大，以及最重要的与天道截然不同的本质，好像一根定在地上的绳子一般锚定着张宝仁，让他勉强能够保持着清醒。
估计只是接近，便会没有丝毫动静的融入其中，成为天道的部分。
稳住心神意识…
不知是不舍，还是不想直视天道，张宝仁微微的侧过头看向了身后。
轻叹了一声。
然后便朝着天道伸出手，又好像是一指点出。
下一刻，整个人最为核心的，支持自身存在的根本神通便被触动。
自身所有的念头、意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依照着这个复杂无比，深奥无比的系统运转了起来。
“太上梦蝶·一念苍生”！
这是得到这一伟大的无上神通后第1次使用，可能也是唯一一次。
恍然间，张宝仁只感觉天地，阴阳，宇宙，时空，混沌，万物，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全部都崩塌了。
整个世界仿佛化作了一个荒诞至极，同时光怪陆离的梦。
眼前原本的那条无穷无尽，似乎包容着一切的浩瀚河流或者说存在，在眼中消失，变成了小小的一个点，又似乎那并非是点。
而是一颗渺小的种子。
这就是世界的唯一。
张宝仁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向前，想要与之触摸，与之接触。
但念头却无法化为现实，不知何时他已经没有了‘手’，甚至原本的身体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自身早就与那种子融为一体，或者种子便是自己。
然后在有了这一认知之后，难以言喻的悸动便开始在心中，在身体内浮现。
那好像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呼之欲出，又仿佛是嫩芽破开种子束缚的那一瞬的造化。
根本无法压抑与控制，同时也不想压抑控制。
张宝仁任由着心中所积蓄的那一股力量爆发，在自身那丝毫不值得一提的意志的推动下爆发。
只听轰的一声，似乎有着震撼灵魂的巨响在在虚空之中响起。
种子彻底的裂开。
无穷的生机与造化喷薄而出。
没有正常轮回该有的开花结果的变化，也没有在以往无数次幻想中所想过的无与伦比而又浩大的声势。
只见那原始的一点好像是辐射，又好像是无数凑拥在一起的微小裂纹，一点点的朝着周围散逸。
而具体的形象似乎是一只脆弱的渺小的蝴蝶。
蝴蝶用力的煽动着翅膀，在飞离了原地的同时，身体也在不断的肢解破碎，直到最终消失不见。
似乎飞入了所有人的梦中…
然后所有在此期间通过大罗天头盔连接着这个精神世界的用户，不管是在做些什么，恍然之间都看见了或者说梦见了一只不起眼的蝴蝶。
然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或者一直都是本来的样子…
…
…
…
第0区，一栋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的楼顶，狂风呼啸，吹拂出两位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的凹凸有致。
穿着黑裙身材高挑的女人手指接着一只被狂风撕扯的好像蝴蝶一般的灰絮，砰的一下散开。
“这就代表一切都成功了吗？”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抬起头，天空依然被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阴云压着，不见光明。
云层之上，9天之上，布满了太空轨道各有作用的人造卫星依然还以既定的轨迹运转着。
而在其中承载着的那个混沌荒诞，光怪陆离，仿佛蕴含着一切的大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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