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家长，你家也送来这个学校了？”“对啊，你家程平也来了？”这些学生都是周围镇上的，难免遇到认识的就开始打招呼。“可不就是送来了么。”程平爸掏出一包大前门，给刘金爸递了一根，叹息说道。“虽说这学校是娘们开的，不过听说有几位老教授，其他老师也是大学生。我家老爷子就信大学生，非『逼』着我把孩子转过来，你家呢？”“嗨，我家你还不清楚，一连串的娃，家里穷得快没米下锅了，原本今年是想叫他退学的。听说来上学还有钱拿，为什么不来。”类似的对话在熟人间传开，许多人抱着的都是这种想法。他们在家大男子主义惯了，天『性』里就看不起女人。自然不认可宝珠。但人一旦优秀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让人忽略了她的『性』别。京大的牌子在那里挂着呢，见多识广的领导们跟着何耀宗的眼『色』，也对宝珠和和气气尊敬有加。下面的农民看大领导们这个样子，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女校长看起来不简单啊，当官的都和她陪笑脸呢。也是，要没点能耐哪能开学校，很多人连忙收了轻视之心，转而教育孩子，要好好听课，认真学习。“好好读书，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像那女校长一样呢!”一位妈妈拉着个女孩，叮嘱道，她的孩子今年初一，小学次次考双百，可公公不同意继续花钱叫孩子念书，听说明珠中学之后，她主动联系了这边，和家里大吵一架，才把孩子送过来。“嗯，妈妈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像校长一样做老师，拿工资，让妈妈每天都吃饱，吃白米饭!”年幼的孩子看着宝珠满眼崇拜。宝珠和领导们讲完话以后，主持的玉梅安排了一个简单的教师介绍。几位教授的履历着实把这些村民震撼了一把。“我这没听错，这些都是教大学生的？我娃以后的老师还教过大学生？”“没听错，当官的搁那站着呢，想来他们也不敢瞎说。这学校看起来不错，老三，你给老子乖乖听老师话，听见没有？不好好学仔细你的皮!”总之，因为何耀宗一行人，居然奇异的叫宝珠和明珠中学在家长们心中的地位拔高了一截，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会议结束，就是学生找教室，宿舍，逛校园自由活动了。接下来的见闻更让这些家长觉得明珠中学不一般。教室里桌椅板凳都是崭新的，这不算啥，毕竟连学校都是新盖的，但是每个教室里居然配了十把暖水壶。宋玉安表示，现在没有矿泉水，没有饮水机，总不能叫学生直接喝生水，拉肚子了怎么办？他不能搞来饮水机，锅炉房多请个人，全天供应热水还是能做到的。为了防止学生太调皮烫伤，他还特意找老木匠定制了专门放水壶的木箱，每节课下课会有食堂的阿姨兼职去帮他们打水倒水。宿舍里就是普通的上下双人床，但县里的宿舍每间住十个人，明珠中学只住六个，学生们还有自己专门的柜子。其他中心的厕所都在一楼，一整栋宿舍共用一间，但是明珠中学每层楼都有厕所。宋玉安表示，让小学生半夜里起夜还要哼哧哼哧的爬楼梯多辛苦啊，不知道许多小孩子也是怕黑怕鬼的么!食堂那就更引人注目了，两层的食堂居然每层都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这可是电视机啊!多的是一个村子都没有一台东西的地方，明珠中学居然有两台摆在食堂!这也太大手笔了!就为了这电视机，他们也愿意来上学啊!宋玉安表示，哪怕是学生，也应该多关注关注社会新闻，电视机是一个很好的平台。让这些没有进过城的孩子看看电视里五彩斑斓的世界，他们心里有了向往，当然会更加努力的想要出人头地。在校园里闲逛，发现这学校居然还有保安，那标杆一样的站姿，坚韧整齐的步伐，就算是再没见识，也看得出那可是部队出来的啊。不得了，真真是不得了!说到这批保安，那其实是国家派来保护宋玉安和他的家属的。有叶维国的人，也有何耀宗派来的。虽说他们领着军队的补贴，但是在宋玉安身边几乎就没什么升值的机会了，这也是一种损失。宋玉安留了一个跟着他，其余几人编入了学校保安队，主要负责宝珠和双胞胎的安全。按月再给他们发一份工资，几人在请示过叶维国以后也同意了。并且通过叶维国的人，宋玉安还找来了几个优秀的退伍战士负责学校安保，就是现在家长们看见的几位。“哈哈，哥哥，你不知道那些家长的脸『色』多搞笑，一开始还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后来见嫂子厉害，连忙小心翼翼的啥都不敢说。最后参观了咱们的学校，居然还有人来问我，能不能把其他孩子也送过来上学，不要钱也行。不过我可告诉他们了，咱们明珠中学只要品学兼优的学生，成绩不好的，就是送钱来，咱们也是不收的。”玉梅一边吃饭，一边骄傲的给宋玉安转发着今天的见闻。宋玉安听完笑笑，问宝珠“还吃得消不？”“当然，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玉安哥给我找到这么多好老师好学生，我要是不能把学校发扬光大，那就太无能了。”“你开心就好，不要太累了。”玉梅见两人说着说着又腻歪起来，不忍直视，和聪聪灵灵对视一眼，动作一致的埋头吃饭。随时随地秀恩爱什么的，真是太不道德了!学校正常运转，聪聪灵灵也进了幼儿园开始上课。宋玉安给叶维国的人发的工资比他们的津贴还高，投桃报李，几人也没闲着，和宋玉安商量后，把两个孩子的体能训练给抓了起来。对于当兵的大舅，两个孩子还是很崇拜的，听说像大舅一样训练，还听高兴。但训练身体哪有不吃苦的，第一天马步蹲下来，聪聪晚上脚都痛得迈不开了。“妈妈，聪聪好痛痛，腿腿痛痛。”“妈妈，痛痛，妈妈抱抱。”宝珠一边给他泡脚按摩，一边听他哭兮兮的撒娇。就连灵灵，也整个蔫巴巴的，连最爱的魔方都不玩了。宝珠心疼得不行，以为两个孩子会放弃，但没想到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也没说不训练的话。玉竹觉得奇怪，就问他，结果聪聪居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姑姑，书上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年轻人不能怕吃苦，这点你要像我们学习。”一句话把玉竹噎得说不出话来。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能吃苦了!玉竹干脆也不等他们，自个儿背着书包气鼓鼓的上学去了。反正嫂子和大哥会送他们的。“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偏偏聪聪上幼儿园后越来越精怪，还跟在玉竹后头唱歌。灵灵见爸妈已经在换鞋了，也背上书包跟着走出去。这个蠢哥哥，被二宝哥带的越来越蠢了，也不怕把小姑姑惹『毛』了揍他。结果聪聪没被揍，不过没两天，他在幼儿园欺负小朋友的事情，就被玉竹当着他的面告诉了宝珠。幼儿园那边一直是玉梅在管理，宝珠和宋玉安这才知道两个臭小子在学校里当了小霸王。两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脾气，居然还会威胁小朋友，有那上课不好好听话的，欺负同学的，放学回村以后直接他们带着大宝二宝去揍人家。关键是他们玩具多，零食多，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不记仇。反而更怕两人不和他们玩了。在学校不敢和老师说，回家也不敢和家长说，这事一直瞒了很久才被玉竹捅出来。宋玉安心情很复杂，这算不算校园暴力？可偏偏他们带着孩子去道歉，家长们知道了也半点儿没有不开心，相反觉得因为聪聪灵灵，自家孩子回到家都懂事了不少，还给双胞胎送了糖果过来。宋玉安纠结，宝珠却是生气的，把两人狠狠揍了一顿，还罚跪家堂。这也是老叶家的传统了，小时候孩子不听话，打了以后就要跪家堂，看着祖宗排位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思考好了，就起来承认错误，做保证，思考不好，就继续罚跪。当然也有屡教不改的，比如当年的逃学大王叶建国，不管跪多少次，保证做的多好听都没用，第二天依旧照犯。还贱兮兮的说，跪就跪呗，反正是自己家的祖宗，跪了也不吃亏。好在这两个孩子『性』格三观是正的，这些小『毛』病也可以慢慢的调整过来，宋玉安也不太『操』心。宋衍和叶卫军心更大，乐呵呵的劝说。“没事没事，男娃子哪有不打架的，越打感情才越好。”聪聪灵灵能跟着训练，大宝二宝见了眼馋，也想跟着训练，几个军人的队长胡安也同意了，反正一只牛是赶，两只牛也是放的。宋玉安心里感激，干脆和几人说，如果对方成家了有妻儿的，可以接过来，学校食堂，或者是养殖场都能给安排个工作，只要不惹事，总有能塞人的地方。孩子也能进明珠中学。军婚最大的痛苦就在长久的分离，两个成了家军人在请示过叶维国之后，的还真把老婆孩子接了过来，心里对宋玉安更感激了。学校里，老教授们以为农村地区的孩子学习上会比较吃力，他们一开始就做好了各种辛苦应对的办法，但事实证明，明珠中学是不一样的。在明珠中学，只有两种学生，成绩好的，和湖东村，湖西村的。本村的孩子可能成绩是不理想，但家就在附近，老师走几步就可以家访。特别是湖东村，宝珠玉梅从学校回来，要是遇上学生家长，对方都会主动问问。“我家那娃在学校听话不听话？要是不听话叶老师直接揍，揍一顿就听话了。”在家长们心里，小孩子皮实，不听话就得揍，揍怕了就乖了。宝珠哪里会打学生，反而劝家长，要好好和孩子说，棍棒教育容易逆反。不过宝珠成功的例子摆在这里，村里大多数学生还是想好好学习的。只要想学，那就问题不大，老师们也不要他们个个考京大清大，只要去努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好孩子。冬天果树叶子枯黄掉落，地里的冬小麦，蚕豆豌豆也不需要怎么照料。不过这时节却是补肥的好时机，这个时候补肥不像夏天那样简单。宋玉安请了十几个工人，在离树苗一米远的地方挖一个三十公分深的坑，放两铲发酵过的农家肥，再盖上土。等春雨一落，这些肥就会自然而然的浸润进土壤，被树苗的须根吸收。这办法还不会烧根。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却能最大限度的把肥料利用好。施完肥，再给果树根脚上了防虫粉，这个冬季就没什么事情了。学校里连毕业班的老师，也让老教授找到了。几位教授在湖东村这边，民风淳朴，风景怡然，没有那么勾心斗角的闹心事，工资还高。他们住的舒服了，自然就愿意找人来，况且明珠中学是一所新学校，老教授们也看出了宋玉安在学校上花费的心血，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这所学校以后的成就绝对小不了。作为一个教师，能陪着一所学校一起成长，也是一种收获。人来了以后，宋玉安就不用再去代课了。既然家里不忙，宋玉安就打算去一趟满洲里，他空间里已经收集了足够的物资。家里现在挣钱的，只有养殖场，万一再想做个什么大投资，可不就捉襟见肘了。宝珠是不希望他去的，她在北京待了四年，见过的听过的也不少，自然也就了解到了宋玉安做的这个行当有多危险。但宋玉安决定的事情她劝不住。“那你带着胡大哥去。”最后宝珠不得不让步。“不行，他是军队出身，我带在身边更危险，别担心，那边我有熟人，就待在满洲里，危险的地方不去。”他的空间见不得人，注定了只适合独来独往。不过宋玉安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上次的枪他可是留下来一把呢。他确实也不打算像其他倒爷那样去边境线上冒险，还是打算走三子和大彪的路线。边境再『乱』，有军人守卫着的城市总是安全的。宋玉安夜里又把宝珠好好安慰了一番，交代两个臭小子要乖乖听话。带着宝珠的担忧，宋玉安再次踏上了北上的火车。这一年来全国变化巨大，满洲里自然也是有变化的。苏联那边闹得越来越厉害，今年贸易口岸开放以后，倒爷们一窝蜂的往这边跑，宋玉安是第一次遇到这趟列车爆满的情况，到处都是人，满地都是装满货物的背包。东西南北五湖四海的乡音夹杂在一块儿，有种莫名的喜感。倒爷中偶尔有几个以前见过的熟面孔，但更多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新人。年轻人脸上带着希望，期盼能够一夜暴富。跑了这么多次，宋玉安自然知道怎么样做才不显眼，果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对他多加关注。宋玉安定的是卧铺，第一天还好，多数人上火车前都洗漱过，异味不算太难忍。可后面几天，车外北风呼啦啦的刮，完全不能开窗。车里汗味，脚臭味，烟味，各种食物味混合在一块儿，给予作呕。宋玉安戴着口罩，连东西都不想吃，整日蒙着被子睡觉，终于把这难熬的几天捱过去了。到了满洲里，宋玉安并没有直接去找三子和彪哥，一个人转悠了很久。长时间没有来了，总要走走看看市场。不过他只在人多当然地方转悠，那些巷道旮旯，他一步也不会踏进去。民用的东西很多，华国这边过来的水果粮食蔬菜罐头很受欢迎，但军用的东西和各种先进设备，就少见了。逛了两天，没有见到三子，宋玉安又去以前他的地盘找，发现换了面孔。宋玉安也没过去问，直接去找了彪哥。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这次准备弄一套先进的罐头生产设备，这种成套的东西一般人还真搞不来。但宋玉安相信彪哥是有能耐的，毕竟苏联那边的许多罐头厂因为缺乏原材料已经停工了。工厂发不出工资，工人们肯定会找别的办法来养家糊口。在招待所住了两天才见到彪哥，此时的彪哥越发不似初识那会儿锋芒毕『露』，但浑身上下都漏出一股煞气来。他和宋玉安不一样。宋玉安是打一炮就跑，说起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危险，但是彪哥的大本营就在这里，不管是去拿货，还是守好货物，出货，都要担着巨大的风险。这两年国家派人来剿匪，但草原这么大，土匪那么多，还狡猾，哪里能肃清，这些土匪盯着他们的不少。能成功在这地头上坐稳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兄弟稀客啊，小一年没见了，最近在哪发大财啊？”彪哥抽了根烟叼在嘴里，他知道宋玉安不抽烟，也没给他递。“还在南边活动呢，您也知道我这人，懒，身板也不能和彪哥比，要不是没人过来，我还真怕跑这边，北风呼呼一刮，受罪得不行。”“你们南方人确实没有我们粗糙，这次想进点儿什么？”多次合作，彪哥也有数，每次宋玉安找他，要的都不是普通东西，但宋玉安出手大方，后台硬，许多他不好出手的东西都可以出手给宋玉安。他还极为讲诚信，不用提心吊胆的防着，彪哥还是很喜欢和他做生意的。“主要想找找罐头厂，食品厂，饮料厂的设备。如果彪哥手上有零件或是其它不好出手的东西，也可以交给兄弟。”“成，三天后给你消息，我手上确实有些好东西，知道兄弟关系硬，就看兄弟备了多少货。”宋玉安说了个大概的数额，彪哥表示心里有数。“对了，我这趟来怎么没见到三子，是收手了还是——？彪哥又抽了根烟，点燃以后深深吸了一口，语气云淡风轻的道。“没了，三个月以前的事，听说是被打了冷枪，谁知道呢，你看这一天比一天繁华的满洲里，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死。能活着的都是运气，指不定哪天兄弟来了就看不到彪子了呢。”宋玉安沉默不语，在倒爷这个行当里，生离死别是最常见的事情。但那毕竟是接触过多次的人，他还是有些唏嘘。有那么一秒，宋玉安甚至萌发出以后不往这里来了的想法。但瞬间就被他否定了。他需要更多的东西把叶维国叶安国送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害了宝珠的幕后黑手可是还没有路面呢。也不是不可以去其他地方做交易，但大宗的交易总要联系地头蛇，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人察觉不对。只有像满洲里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大家只认钱，只认货，没有人会对你的货源寻根究底，对于宋玉安来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更何况这里走货快，利润高，一趟抵南方不知多少趟了。不能放弃这条路，最少一年要过来一次。彪哥那边备货去了，宋玉安依旧在满洲里闲逛，苏联有不少玉矿，集市上出售的人不少，且价格十分廉价。宋玉安收了几块品相不错的。遇上当地小孩子来卖草『药』或是皮『毛』什么的，不管需要不需要，他都会和对方换一些。满洲里不像宋衍待过的草原，这里有土匪，有狼群，牧民们有时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牲畜，只要和这些害命的遭遇上一次，那差不多就没了活路。『政府』一直往这边派兵，可草原太大，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守卫过来。往这边运粮食，但现在全国多的是人在饿肚子，又有多少粮食能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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