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点头。
看着秦羽这样的反应，倒是张角微微一愣，随后才苦笑道：“正如我之前所说，皇位之事，我没有想过，我兄弟自然也没有想过。”
“如你所见，我得太平清领书之后，本就是想要拯救黎民苍生，虽说我如今入世太深，已经犯了不少忌讳，但终究还算是替天行道，道途未绝，还有一线希望。”
“倘若我要是真坐在那皇位之上，便是再没有半点转圜余地的死路了。”
“你身为武人，只修自身，不懂这天地运转，不懂气运之说也是正常。”
“这皇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去的，非大气运者，必无法镇压一国气运。”
“强行坐上皇位，最终也不过只会落得个被气运反噬的下场。”
秦羽道：“那若是按照这样说法，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坐上这皇位的话，那这场造反，又是何故？”
张角叹了口气，他面色看起来更显得苦涩：“莫非你以为，仅凭我们现如今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就能够与庞大的朝廷正面相抗衡吗？”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我太平道造反，最终的结果必定是一场空梦。”
“不过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世家豪强皆以我太平道能聚天下流民，以稳基业。”
“殊不知，他们肆意妄为，就算我太平道再如何拯救苍生，也无法将他们作乱之后的这烂摊子接下。”
“太平道表面上看起来鲜花锦簇，实际上，内里早就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时候，若是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些世家豪强，或是让他们彻底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便永无出头之日。”
秦羽听完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他此前总觉得太平道有些古怪，但是具体哪里古怪他又说不上来。
原来说到底，真正古怪的是，太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没有办法再维持住他们本身的收支平衡了。
他们原本这脆弱的收支平衡一部分就是依靠流民开垦田地。
就像是秦羽之前被分配去的小方村。
另外一部分则是依靠那些世家豪强之中转而信奉了太平道教义的人，他们捐赠出来的银钱贡献了。
这两者此前可能还能维持着一些收支上的平衡。
但是这种平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民的增多而变得入不敷出。
这也是让秦羽感到奇怪的地方。
他总觉得太平道这种横贯了几乎整个大汉，手中百万教众的大势力。
平常过的日子却总让人觉得隐隐的有些憋屈。
本以为这是他的错觉。
却没想到，真正的根源还真就在于太平道的财政出了问题。
“既如此，那我明白了。”
秦羽应了一声，随后与张角再次商议了一番，便起身离开。
钜鹿城外，黄巾军早已接到命令。
秦羽从这些经由张角已经仔细筛选培养过的队伍中，又挑选出了千余人，每人各自配备马匹，之后便带着徐庶一同朝着颍川方向直奔而去。
已经经历过一次黄巾起义的秦羽自然对于这场动乱来的极为熟悉。
颍川周边的波才率领的黄巾军最初的战斗力还是极为凶悍的。
前期竟然能够压着官军打。
若非是后来败在火攻之上，导致全线崩盘，到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那恐怕还是两说。
如果能够将颍川的这些黄巾军给拉起来。
再勾连上南阳宛城的张曼成。
他们这些人汇聚在一起，从南向北，冀州的张角从北向南。
几面合围，怕是大汉朝廷也没有办法能够应对的了这种局面。
秦羽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晋升才成为炼真化罡境界的强者，便能够以一己之力打下整个大汉。
这本身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如果炼真化罡真就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的话。
那么吕布和黄忠也不至于会让人感觉憋屈了大半辈子。
秦羽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成为一把尖刀。
既然没有办法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左右整个世界。
那么就干脆借力。
只要自己背后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有足够多的人在帮着自己做事的话。
再加上他这个实力无比强横的刀尖。
到最后的结果就一定不会差。
就像是现在！
颍川郡。
波才率领麾下二十万黄巾军在起义的瞬间就打了朝廷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没人会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太平道会突然发难。
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刚开始动手就已经做到了最为残暴的极致。
计划周全的行事和仓促之间的应战有着天壤之别。
就像是如今的波才。
他仅仅只用了很少一部分代价，就将颍川郡中的地方官吏尽数清空。
世家豪族，若是不投降，还选择强硬抵抗的人，也没有落得半点好下场。
如果仅仅只是名义上的争端，那么结果是断然不可能调动的起来巨量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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