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你女儿啊？”老皇上指着苏染染，问白落尘。
“不是，她是儿臣认回来的妹妹。”白落尘清浅一笑，好像不是认回来的妹妹，而是捡回来的宝贝一样。
老皇上大笑一声，直接把苏染染抱了起来。
“朕老了老了还能多一个女儿，真是人生无憾啊！”
苏染染乖乖地缩在老皇上怀里。
看吧，离开了坏爹爹，她照样可以当公主！
哦，不对，是不是她爹爹还不一定呢。
老皇上叹息一声，轻声道：“如果是你亲生妹妹就好了，你不是一直因为找不到自己的亲人而耿耿于怀吗？”
白落尘垂下了眸子。
天下之大，想找人谈何容易？
苏染染嗦着自己的手指，她在想。
除了滴血验亲，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证明她和坏爹爹有没有血缘关系呢。
还有和神仙哥哥，她总觉得神仙哥哥就是她的亲哥哥，只是因为不确定，一直没有说而已。
“神仙哥哥～你是被坏爹爹赶到永宁塔的，染染也是被坏爹爹赶走的，他说染染不是她亲生的，是野孩子，还说让染染和神仙哥哥做伴，因为我们都是野孩子。”
白落尘只觉得陡然一震，强忍着要颤抖的声音：“他……当真这么说过？皇上是因为觉得你不是他的骨肉，才把你赶出了皇宫？”
老皇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之间搞不懂了。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事儿。
“可不是。”苏染染小声嘟囔，满脸不忿，“坏爹爹就找人倒了一碗水，刺破了染染的手后把血滴到碗里，然后就说染染不是他的女儿，那水又不会说话，怎么知道染染就不是了嘛。”
白落尘沉默了。
心里无数情绪翻滚。
她以为小姑娘是犯了错才被送到永宁塔。
没想到竟然是和他同样的原因。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老皇上啐了一声：“这个小鳖孙！朕看他是看谁都像他生的！胡搅蛮缠把人抢回去后就不承认了，什么东西啊……”
“哎……”老皇上突然凑近白落染，“大雍是不是没钱了？所以苏煜才把你们送走？”
肯定是没钱了，不然这么好的儿子女儿，傻子也不能往出送啊……
突然被打断，白落尘又无奈又着急，不知道怎么回答老皇上，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皇上这才反应出问题的关键，“他说你们俩都都不是他亲生的……那你们俩不就是……”
白落尘突然抬起头，那双眼睛比以往更加璀璨，如同隐匿着灼灼的星火。
“染染，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那我……”死也无憾了。
情绪激荡之下，最后半句话竟然没说出口。
青年的脸色白如金纸，汗如雨下。
“神仙哥哥！”苏染染急忙从老皇上身上爬下来。
但是已经晚了。
青年在原地晃了几下，突然向后栽倒。
“还愣着干什么？叫太医！”老皇上声嘶力竭地呼喊。
白落尘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消弥之前，唯一看到的就是那张娇美却爬满了焦急的小脸。
真可惜啊……
差一点就能知道小姑娘是不是他妹妹了……
他这副身体实在是不争气，就算活下来也不能为小姑娘遮风挡雨，不能护佑在他乱世中平安无虞，如果有来世，他愿意用后世一切的福祉，换一副健康的体魄。
“皇帝爹爹。”苏染染跪坐在白落尘身边，语气焦急，“神仙哥哥这是怎么了啊？”
老皇上沉重地摇了摇头，“去大雍之前这孩子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苏煜那个乌龟王八蛋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小公主。”一直在后面候着的莺歌走了过来，“奴婢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染染和老皇上齐齐看上莺歌。
莺歌自知此时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实道：“当初大皇子入宫不久，就被人下了蛊虫，下毒人说只有至亲之人的血才可以解毒，皇上不顾众人劝阻取出鲜血给大皇子解毒，最后却发现……并不能解大皇子的毒，皇上也就是在那时发现大皇子不是亲生的”
苏染染没有怀疑莺歌。
既然莺歌都知道，就说明当年这件事情一定闹得很大，她不知道只是因为那时候太小了而已。
“可是，那下毒人一定不安好心，他说的话怎么能信？说不定就算是至亲之人的血也解不了毒呢？”
老皇上也反应过来，盯着莺歌看。
“当时一个太监也被种下了那蛊虫，皇上让那小太监的父亲割血救他，后来那小太监果然好了。”
苏染染的心沉了沉。
这么说，神仙哥哥可能真的不是坏爹爹的儿子。
那她到底是谁？
到底是坏爹爹的女儿，还是神仙哥哥的妹妹？
“如果不是至亲之人，会对中毒人产生伤害吗？”苏染染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会，当初皇上就给大皇子喂过血，不过并没有解毒，奴婢听说大皇子每个月都要发作一回，每每发作都是痛不欲生。”
太医给白落尘把过脉后一脸凝重，“太子殿下体内的毒素沉积太久，现在已经濒近油尽灯枯，如果没有解毒之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苏染染突然站起来，把袖子撸上去，露出一条白嫩如藕段的手臂，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去英勇就义一般：
“就用染染的血试一试吧！如果神仙哥哥是染染的亲哥哥，那染染的血一定可以救他的！”
老皇上不赞同，“那怎么行哩，你还这么小，不光落尘会心疼，朕也会心疼的啊。”
莺歌也不同意，“皇上那会儿为了救大皇子，放了整整一大碗血呢，皇上武功高强，体魄强健，放血之后也养了一个多月呢，小公主你如果放那么多血，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眼看着白落尘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逐渐微弱，苏染染哪里还能听得下去，她抽出自己带出来防身的匕首，闭上眼睛，在自己的小胳膊上狠狠剌了一道。
顿时，鲜血汨汨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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