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出声，自己都吓一跳，声音仿佛砂纸摩挲玻璃，相当刺耳。
“深夜，三点半。”
纪采薇慌张说道：“是我的错，你生病了。”
“和你……有……水。”
“等下。”
纪采薇匆忙跑出去，接了杯温水回来，小心地喂他。
李怀安舒服了些，沙哑着嗓子：“和你无关，退烧药给我。”
“没有了。”
纪采薇带着哭腔，“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
“可是……”
“我说不用，让我睡……”
话没说完，刚喝的水又干呕出来，纪采薇大惊失色，找出衣服，给他裹得严严实实，背起他就跑。
李怀安内心苦笑，却无法反抗，脑子混混沌沌，只好由她去了。
迷迷糊糊提醒道：“口罩，不然进不去……身份证……手机……”
“都带着呢。”
黑夜里，寒雾沁怀，街上空无一人。
纪采薇背着李怀安，在马路上狂奔。
什么摄像头，环球卫星都顾不得了。
冷风呲得李怀安脸蛋疼，脑子反而清醒些，有气无力地道：“薇薇，我没事，你慢一些，我很晕想吐。”
“哦……”
纪采薇放缓脚步，“真的没事吗？在我们那边，凡人得了风寒可是要死人的。”
“嗯……我们抗体高。”
李怀安没精神说话，勉力支撑着道：“用手机打个车多好，记得医院怎么走呀？”
“记得。”
纪采薇摸出手机，又道：“手机打车我不会……”
“以后教……”
“你”这个字都没说出口，李怀安又晕过去。
纪采薇再次加快脚步，一口气冲到山海人民医院，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急诊室，把值班的护士都吓了一跳。
从业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男的生病，被女孩驮进来。
嚯！
别看人家女孩身材纤细，还一身可爱睡衣打扮，力气可真不小，就这么一抡就放病床上了，还没发出一点声音。
赶忙叫医生过来，人家稍加诊断，大手一挥就安排住院。
纪采薇来来回回奔波，又是抓药，又是登记，忙了老半天，安顿好某位作死的病患。
这她可舍得花钱，挑的还是最好的单人病房，见护士给李怀安打上点滴，仍不放心询问。
护士一瞅她就是没经历过事的，好心宽慰：
“不用太担心，初步诊断就是风寒，不过特殊时期，要谨慎观察一晚。
明天早晨要核酸检测，或许还要拍个胸部CT什么的……能退烧就没什么事了。”
“谢谢医生，麻烦了……”
纪采薇连连道谢，送护士出门。
凌晨五点，病房安静下来。
少女坐在床头，闻着医院的特有的药味，看他睡熟，终于放心了。
摊开双手，十指犹在颤抖，大半夜听到李怀安的呻吟声时，发现他得病，还以为要失去他。
当时心里涌起的滔天恐惧感，简直难以形容，不敢回想。
呆坐好一会，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蓦地一怔，心房咚咚地跳动起来。
好怕失去他！为什么？
这就是喜欢吗？
心中似乎有呓语在不断诱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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