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生意从来不开玩笑，一件亮丝T恤的成本是多少，范总应该比我清楚。”宝总笑道。
范新华脸上的憨笑不由僵了一下。
“不过做生意嘛，总是要留有余地，要让大家都赚到钱，生意才能做下去。我愿意出25块一件的价格从范总手里进货，而且，我保证把三羊T恤做成魔都名牌。”宝总又道。
“宝总说的话，我当然信得过，只是这个价格，也太低了。25块钱一件，我连工人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宝总，要不侬再涨一点，侬看30块钱怎么样？”范新华讨价还价道。
“范总，做生意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利益，对你们的工厂来说，当下最重要的是把三羊牌T恤的销路打开。等三羊T恤成为魔都名牌，拿到出口指标，到时候赚的可就是外汇了！”
宝总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样好了，咱们两个各退一步，取一个中间数，27块，我一次性订八十万件，分两次付款，范总觉得怎么样？”
“这……”
听到宝总描绘的前景，范新华明显有些心动，思索片刻后，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成交！”
……
范新华刚离开，邮票李就走了进来。
“宝总，你听说了吗？有人满仓买入414股票，1000万的本金，5倍杠杆，不到一个星期就赚了1500万，现在整个市场都传遍了。”
“别人能赚到钱，那是人家的本事。414这支股票，我们不能动。”宝总倒是非常沉得住气，波澜不惊地说道。
“我晓得，这是麒麟会对我们的试探嘛，我有数的……哎，就是可惜了这一波行情，只能眼看着别人大把搂钱。”邮票李叹了口气，旋即又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什么话就说。”宝总看出邮票李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开口道。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我又不是那种背后嚼舌根子的人，可侬都问了，我只好说了。宝总，虽然你特别关照过不要动手，但是舰队里还是有人没忍住……”邮票李小声道。
“谁？”宝总道。
“发根叔喽，他听金凤凰那个女人讲，414背后的主力是麒麟会，目标价位40块，就一鼓脑的冲进去了。2000万的本金，一比三的杠杆，透支加满仓，按照昨天的收盘价，单是这一趟，他就可以赚到2000万！”邮票李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我不是说过，谁都不许动手吗？”宝总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倒不是责怪发根不听指挥，而是担心发根把家当都赔进去。
之前他和爷叔一起研究过，414这股票背后的水很深，就算是他都不敢轻易淌这趟浑水，更何况是发根这种眼皮子特别浅的人。
“你是这么说过，不过发根叔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本来就有一大家子要养，更何况发根叔的儿子又是那种情况。他当然要抓住机会，赚点养老钱了……”邮票李道。
“就怕养老钱没赚到，反倒赔个血本无归！”
宝总皱了皱眉，沉声道，“你再碰见发根，就告诉他，尽快把股票脱手，落袋为安。”
“晓得了。”邮票李应道。
……
外滩27号，外贸公司。
“咦，你怎么又来了？”
汪小姐下班后，又在外贸公司门口碰到杨琛，开口问道。
“上次请汪小姐吃饭，没有成功，这次特地来补上。”杨琛道。
“我都说过了，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汪小姐道。
“汪小姐，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你不用有这么大的戒心。”杨琛笑呵呵地道，“27号的规矩我也听说过，收到的礼物全部都要上交，就连出去和客户吃饭，都有一定用餐标准……”
“既然你都知道，干嘛还非要请我吃饭，是不是想故意让我犯错？”汪小姐气乎乎地道。
“我的意思是，今天我请你吃饭，改天你再请回来，这样一来咱们就扯平了。你没有收我的好处，自然也就不会犯错。”杨琛道。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汪小姐歪着脑袋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理论上又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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