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之信思忖的时候,长刀兵已经呼喝着冲杀上来。
阵前的清军士卒可不会有尚之信那么多联想,他们看到曾经的前明军队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少数被高强度的血腥战斗,折磨得失了智的清军士卒恐惧的尖叫出声。
“这是我们杀死的明军,他们从阴曹地府爬出来向我们复仇啦!
我们打不赢的,赶紧跑吧!”
这名呼喊的清军士卒前后左右看了看,密集的方阵除了前面外全是人,他除非主动迎向那些长刀兵,否则根本跑不了!
这其实就是古代军阵排列密集的原因之一,即便阵中的士兵被恐惧吓得失了智想要不管不顾逃跑,一时半会也挤不出去,更何况周围还存有理智的士兵,不可能给他让路。
除非这名士兵敢动刀子朝向自己人,但只要他这么做,分分钟就会被其他的自己人合伙劈死。
阵前对自己人倒戈相向,其余士兵有权力更有义务将其杀死。
当然,一般而言,再没脑子的士兵也不会对自己身边的同袍下手。
这不仅仅是军纪问题,大家都是共同战斗过的战友,哪有那么容易拔刀子互砍?
真那么做的人,不是失了智,而是彻底疯掉了……
“阵前不得大声喧哗扰乱军心,否则斩立决!”
另一头的武官听到这句话,立刻瞪向那个怎么也挤不出来的士兵,厉声喝道。
或许是被武官的怒喝声唤回理智,或许是无法挤出去的阵列让他心中被绝望充满,总而言之这名清军士卒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那名武官则将这名失了智的士卒牢牢记在心里,准备在下次排列阵型的时候,把他顶在最前排。
事实证明,只要大阵不乱,里面的士兵即便有个别精神崩溃的,也难以逃脱……
“如果对面真的是前明军队,我们大清天兵能灭掉前明一次,就能灭掉第二次。
面对曾经的手下败将,我们还用得着害怕么?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而不是什么厉鬼!”
阵列中不断传出武官们的呵斥声,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废话,但在这种时候还是起到了不少作用,那些大脑短路的清军士卒,需要的就是这些能让他们鼓起勇气的废话。
这些清军士卒好歹都是沙场老兵,不至于在这时候乱掉。
那些武官也是战阵经验丰富的老人,很清楚这时候该如何稳定军心。
别看此时清军损失的比例不小,但这些损失不是一次战斗造成的,而是分批次造成的,每一次战斗结束后都会进行一番休整,即便打起来也是轮替上前线。
尚之信已经将清军步卒分为两波,一波顶在前面一波留在后面休整,同时充当督战队使用。
这可以让士兵们打完一仗有充足的时间休息。
然后武官们不断宣传战傀不留活口,大家不团结就是死的言论,顺带着用高压方式斩杀那些逃兵,稳定住了清军本阵人马。
但是,即便尚之信把能用的手段都用到极致,清军士气也始终提升不上去,他们坚持作战更多的原因是害怕督战队和战傀屠杀活人。
战傀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活人,让清军士卒断了投降的念想,而后面督战队杀逃兵的举措,则让他们不敢往后逃跑。
当然,尚之信知道自己这么做,清军的那根弦早晚会断掉,现在就看清军能坚持到什么地步了。
多坚持一波,就能灭掉一波李长青的战傀,消耗他的底蕴……至少尚之信是这么想的。
既然这些清军步卒注定带不走,尚之信就要将他们利用到极致。
就连那些带兵的都统和参领们,尚之信都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
不是他要坑自己人,而是没办法带走这些人,不过这些中高层武官还是可以带走的,他们都是有马的人。
之前那名副都统身上的血迹,基本上都是砍杀自己人溅上去的,这些武官即便亲临前线,跟真正的战傀也有一定距离间隔。
长刀兵跟之前的战傀一样,不等接近敌人就被清军一轮轮排枪覆盖。
不过这些长刀兵的冲阵方式跟兰朵武士一样,接近敌人后立刻放弃了阵型跑步冲锋,没有给清军太多齐射的机会。
当长刀兵跟清军长枪阵撞在一起后,两翼的清军在武官们的指挥下,熟练的迂回包抄长刀兵的后路,将其包了饺子两面夹击。
换做任何一支军队被这么包夹,都得崩溃,但长刀兵愣是拼掉了人数跟自己相当的清军士卒!
刨去没有接敌时就被火铳杀死的长刀兵没有杀到清军士卒外,长刀兵带走了大几百清军士卒的性命。
这一波打完后,清军士卒已经伤亡过半了!
尚之信跟以往一样下令整队时,清军阵列突然爆发出一阵混乱,几十个清军士卒突然攻击外围看守的清军,想要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呼喊。
结果,这场混乱快速蔓延开,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卒挥舞着自己的武器,驱离那些想要拦截自己的卫兵乃至武官,朝着远处的空地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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