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五根了。』
苏业看了眼箭袋，又看了看半空中的蛾人。
总共二十八根箭矢，射出去二十三根，落空二十根。
蛾人身上只扎着三根，还都是一些不致命的位置。
『这东西怎么就不肯下来？』
苏业对自己的技术水平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余下五支箭矢全部射出去，估计最多也就能中一支，但中一支的话肯定是杀不死天上的那个东西。
“得想办法哄它下来。”
苏业小声嘀咕着，随机把手中弩丢了出去，只抓了根箭矢藏在手心，朝着角落一蹲，等着它自己落下来。
看到苏业手中没了弩，那蛾人终于落了下来。
只不过它并非扑向苏业，而是扑向那把弩。
“卧槽！”
苏业看到蛾人落了地才反应过来，这狗东西居然还想用他的武器？
他快步朝着蛾人冲了过去，但后者已经提起弩飞了起来。
抢了我的弩还想走？
苏业高高跳起，猛地朝蛾人飞扑过去，终于在它将要高飞时抓住了它的小腿。
蛾人立刻挣扎起来，拿着手里的弩朝着苏业拍打起来，可苏业左手扣得死死的，任它怎么反抗都不松手。
大片鳞粉从它羽翼上撒落，像白面一样哗哗地落，盖住苏业的眼睛。
苏业并不慌乱，甚至笑了起来。
“看你怎么嚣张！”
他不在乎白色鳞粉落进嘴里，强忍着嗓子眼的难耐奇痒，右手箭矢转动，狠狠扎进蛾人的腿上。
哧——
箭矢入体，血水流出。
蛾人大声尖叫着，用另一条腿踹苏业，可根本甩脱不掉。
苏业抓着箭矢不放，快速拉出，带起一片血肉，然后再扎进去！
十五分钟后，血几乎流干的蛾人跌到地板上，它还在做着微弱的挣扎，可已经于事无补，现在的它如同砧板上面的肉。
苏业在一旁不停咳嗽着。
尽管他可以抗住鳞粉上面的毒，但嗓子这种位置还是太过柔嫩，已经有些溃烂了，满嘴都是腥甜味，痛痒不堪。
他不停清着嗓子，拿起弩朝着蛾人走去。
弦已上好，箭矢已经卡好，苏业手指搭在扳机上，瞄向蛾人的心脏。
只需要他轻轻扣下扳机，这东西就会死去。
食指开始加力，机簧发出微不可闻的颤音。
最后关头，苏业猛地将弩箭对向自己，快速扣下扳机。
哧——
箭矢入体，穿过心脏，苏业仰面倒了下去。
光影变幻，房间内的时间像是发生了倒流。
下一刻，已经倒在血泊中的苏业重新站立起来。
他身上所有伤残全部复原，箭矢数量也恢复至二十八根，一切都与之前一样。
“还是得注意一点，嗓子坏掉的感觉可真差劲。”
苏业从短袖上撕下一断布条，围住自己口鼻，防止鳞粉掉落进来。
这一次，他没再急着去射击蛾人，而是闭着眼睛，细细辩识它羽翼展开时的轻微声响。
这声音太过轻微，苏业感觉自己像是听见，又像没有听见，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
『就在这里！』
苏业选择相信自己的听觉，抬手射出一箭。
嗖——
箭矢落空。
“唔……应该往旁边再来点。”
箭矢射出瞬间，苏业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箭矢擦着蛾人的肩头飞了过去，只差一点就可以射中了。
“有进步！”
他给自己加油，继续上弦。
这时候，蛾人已经飞到空中了，相比起地面，更加难以射中。
好在它飞行时的声音更加明显，比停在地板时更好辨认位置。
『听到了！』
苏业心念微动，第二箭抬手射出。
第二箭……
再度落空。
苏业并不急躁，他本就是在练习自己听声辩位的能力，需要长久的锻炼，不可能一蹴而就。
第三箭落空。
第四箭落空。
……
第二十七箭，落空。
摸着箭袋里的最后一支箭，苏业想都没想，再度选择了自杀。
……
这已经是苏业第一百次面对蛾人，箭矢也剩最后一根了。
看着半空中蛾人身上扎着的两根箭矢，苏业抬手将弩对向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房间消失，白色立方体重新浮现眼前。
苏业将手里弩弓远远丢开，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夜，他共计射出两千七百九十九箭，除开第一次睁眼时射中蛾人的三箭，余下的九十九次对拼中，仅射中蛾人二十七箭。
听声辩位的能力有了些许提升，但提升最高的，或许是他自杀的决心了。
一夜自杀百次，从射心脏，到射太阳穴，从犹豫不决，到干净利落。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除此之外，苏业对弩的使用倒是熟悉很多，闭着眼睛上弦搭箭都是一蹴而就，比之前迅速太多了。
复盘好一切，苏业这才起身朝白色立方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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