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颖蹲下身，捡起那些被扔在她身上，然后又顺着她的身体滑落到地上的考核表。她听到自己声音低低地说：“知道了陈总。”
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文颖离开陈岩发的办公室。
……
午饭时间。
唐玲和李霏坐在一起。人流从她们身边走过，会在她们坐着的那张桌子周围自动“画”出一个透明的圈，她俩就像两个天然的屏障。
唐玲一边吃着碗里的东西，一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李霏懵里懵懂地看着唐玲。
唐玲冲李霏眨眨眼，她说：“没想到都工作了，很多人还是像上学的时候那样幼稚，还搞排挤。”
李霏听完，怔了两秒，随即一笑。
她吃完饭，掏出一根烟，点上，含在嘴里。
唐玲盯着那根烟，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霏的手臂。
李霏感觉到唐玲的视线以后，用手指夹着烟，取下来，在唐玲眼前晃了晃。
她解释道：“别想太多。这烟我以前也抽，只是后来找到了其他的使用方法。”她也看了看自己的小臂，“伤口总有一天会愈合的。我也是偶尔坚持不下去了，才会做这种事。”
“其实感觉有点傻。”
“有点傻？”唐玲的声音里充满不解。
“不是吗？”李霏反问，“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却表现得像天塌了一样。也许是从小生活的环境比较保守，进社会以后遇上这种事，才会这么容易变得不适应。”
“归根到底，是我矫情了。”
“也许换做是其他人，很快就会想明白，也不会像我一样去钻牛角尖。那么多女人——特别从事某个行业呢，要都是我这种反应，她们还不得全去跳河？”
唐玲眼睛睁得硕大。
她惊道：“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嗯。”回答声十分决绝。
唐玲气得大喘气！简直不想再和李霏说下去。她只能对着自己，自言自语地喃喃：“明明就是被强迫了所以出现应激反应，还真会给对方找理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
李霏脸上一片空白。
唐玲说得每一个字，都进入到了她的内心。她愣神老半天，后来才逐渐找回自己的心跳。
……
下班以后，唐玲说要和李霏一道回家。
“我在你的档案里看到了，”唐玲橡皮糖一样黏在李霏身上，笑嘻嘻地说：“如果你是回档案上写着的那个家的话，我们同路！”
李霏灿烂地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出了地铁，手拉着手，亲密无间地走在路上。
唐玲和李霏话着家常：“你不是本地人吧，你老家哪儿的啊？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你比我大一点，我应该叫你姐。李霏姐，你知不知道，你留板寸特别好看！真的，你是那种骨相就很美的人，你知道这世界上会有多少女人羡慕你呢。”
李霏被唐玲讲得耳朵都红了。
她推推唐玲，小小声地说：“你可别恭维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丑死了，怎么会漂亮呢？”
唐玲眸子一颤，捏捏李霏的耳朵。
她温言细语：“李霏姐，你要学会肯定自己，而不是总否定自己。你只有觉得未来还有希望，你的生活才能继续下去。”
李霏努努嘴。
“可我觉得，只要我不漂亮，未来就有希望。”她仰着头，看着被电线杆分割的天空：“现在这样的我，比较有安全感。”
“我羡慕那些走在路上，一定不会引起人们驻足观看的女孩。她们有着天然的保护。”
唐玲眼中暗淡无光。
她叹一口气：“李霏姐，这话你就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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