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镇定地凝望所有人。
“好了，你们都回家去吧。”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
众人疑惑。
唐玲看着所有人带着问号的脸，笑了笑：“不然呢？打算在这里愁眉苦脸一辈子？”
“据我所知，你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待在这间会议室里了吧？这都多久了——瞧你们一个个黑眼圈重的！”
“就现在，赶紧听话，都给我回家睡觉去。部门放一天假，等明天早上，再回来想对策。”
轻蔑的一声哼。
宁欣看着唐玲，心中又妒又怨，她说：“唐玲，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当着我和庞明旭的面开始发号施令了？”
“我们两个部门主管加在一起，还什么话没说。轮得到你在这里越俎代庖吗？”
唐玲懒懒地白了一眼宁欣。她去看庞明旭，问：“庞经理，你怎么看？”
庞明旭勾着背，点头哈腰。“大家都听唐玲的！”他说。
宁欣气绝。
唐玲以胜利者的姿态笑看宁欣，然后转过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会议室。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散会！
……
唐玲坐在公交车上。车子颠簸一路，她的头靠着车窗，因此也时不时跟着颠个几下。
车到站，唐玲恍恍惚惚地站起来，下了车。
走在干净的，四周都绿化完美的路面上，抬起头，唐玲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沐浴在蓝天白云之下的大厦，可以说是一柱擎天。
唐玲还在思考着，可脑海里的答案依旧不甚明晰。
她走进这栋大厦。
这栋大厦是俞氏企业的本部，如今，李霏就在这栋楼里工作。她依旧是工作在公关部门，只是暂时不会出勤。要等到她心理治疗结束，可以应对各种压力而不会崩溃时，才可以恢复去前线工作。
但唐玲今天来，不是为了看李霏的。
还没走几步，唐玲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江垣。她笑着冲江垣招招手。
江垣走近，脸上是遮都遮掩不住的惊诧。他说：“唐玲，大驾光临啊。你以前可从不会来本部大厦。”
唐玲冲江垣笑笑。
“没办法啊，”她一只指头挠挠额角，苦涩地说：“谁叫以前我一过来，那些看见我的人，有事没事就鞠躬叫我‘太太’？你们俞氏的规矩仿佛还停留在封建时代。”
江垣装模做样做了一揖。
“拜托，这些规矩早就被少爷取消了。”江垣走到唐玲身边，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他说：“都是糟粕。”
“但是吧——有时候，糟粕也有糟粕的存在价值。”江垣的声音意味深长。
唐玲鼓起眼睛，故意道：“什么价值？被淘汰的价值？”
“正是！”江垣背起手，头一扬。
唐玲笑哭。
她随着江垣来到俞秋远的办公室所在楼层——这层楼位于大厦最顶部，楼层四面安装的都是落地玻璃窗，人走在里面，会有一种悬浮于云端的感觉。
唐玲跟在江垣后面，在楼层里走着，她的周围空无一物，心也随之跟着变得空落落的。
唐玲忍不住问江垣：“怎么这层楼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人都去哪儿了？”
江垣转过头，视线淡淡落在唐玲的身上。
他开口，声音沉沉地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叫‘高处不胜寒’？”
唐玲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
她笑：“不要故弄玄虚好不好？我看就是以前俞奶奶的恶趣味，或者形式主义观念在作怪！你们俞家就是封建！封建！还搞帝王家‘高处不胜寒’那一套。”
他们走到一扇大门前。这门仿佛有故宫城门那样大。门缝微微开着，唐玲刚一走过去，从门缝里，就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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