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声音传来，隐忍着情绪的话使得男人睁开眼，直直望向凌嫫。
“他是你喜欢的人。”
一听这话，凌嫫刚涌上来的情绪立马消散，只剩下恼怒。
“你这人怎么张口闭口就说别人是一对，刚才和秦师兄是这样，这会儿又是这样。”
面对凌嫫突然激动的情绪，男人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
“哦，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继续说，就说这个莫凌，他是怎么死的。”
原本还带着一丝怒意的凌嫫，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不会跟人说莫凌是修炼魔功最后被杀死的。
可对于当初的事实，她还没有看到全貌，很多猜测得不到证实。
等了片刻没等到声音的男人再次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一张精彩的脸。
一张小脸怎么能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
他没说话，闭上眼。
看她表情不是不想说，是很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来又是一个复杂的故事。
啧，就算过了上百年，那些修士还是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安静的古墓里，凌嫫纠结着犹豫着，不断瞧着舒服躺着的男人。
莫凌的事情压在她心里一直没对人提起过。
哪怕是师门，哪怕是利用过的姚泽，哪怕是弘佛寺最会开解人的一念大师，都没提过。
可是现在，面对一个可怕的陌生的神秘的邪物，她竟然有种想要说出来的冲动。
这个邪物虽然很厉害，看起来却不像坏人。
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杀气。
最重要的是此人跟九州那些人妖魔都没关系，不是任何一派。
这个邪物安安静静待在古墓很久很久，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那种。
要不然这样的实力，成为一州霸王绝对不是问题。
这种可怕又神秘的存在，想听故事，听莫凌的故事，她突然就想说了。
想通之后，凌嫫开始说起莫凌的事儿，从莫凌小时候说起，从屠村开始。
幽深的古墓里，凌嫫一点点说着莫凌的事，心情随着故事起伏。
莫凌不在了，灰飞烟灭，连和莫凌有关的东西都被毁掉。
她把凌霄剑带回来很久了，用了各种办法试图重新让凌霄剑生出灵气，想再次养出剑灵。
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没用。
什么办法都没用。
曾经跟着凌嫫除魔卫道的凌霄剑，如今跟一块废铁一样
看着已经成了废铁的凌霄剑似乎在嘲笑她。
嘲笑她的徒劳无功，嘲笑她的无能。
眼看着跟莫凌有关的东西变成这样，她就越彷徨。
她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人都留不住。
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是她想过的。
她并不开心，一点儿也不开心。
明明莫凌曾一年一年祝福她要开心，要健康。
结果她活成了这般模样。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活成这样？
……
幽静的古墓里，她不像是讲故事，像是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说着那些往事，说着自己经历过和没经历过的往事。
男人难得没有闭眼，睁着眼瞧着古墓，眼前映出她讲的故事。
听着那些温馨往事，能感受到她的怀念。
听到莫凌经历的事情，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听到莫凌死得奇怪，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一个力压萧家后代成为雪剑峰首席弟子的人，天赋自然不用说。
一个年纪轻轻就自创剑法仗剑除魔的人，更是令人艳羡那样的少年朗朗风姿。
他也曾遇到这样的人，有过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
不过那些人和他终归不是一路人，一旦被人发现，只会害了别人。
慢慢地，他身边就没有人了。
再后来觉得外面的世界实在是无趣又虚伪，索性找了一个地方睡一觉。
就是外面的人总有一些不长眼，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他。
没办法，睡觉的地方被发现了，不得不换一个地方睡觉。
至于那些打扰他睡觉的人，都是不安好心的，直接灭了。
这一次倒是怪了，遇到这么一个小怪物。
对，就是小怪物。
随着小怪物修为越来越高，血脉将会压制不住。
要是不出意外的，用不了十年，她的血脉就藏不住了。
到那时，又是一个被世人所不容的怪物。
她的血脉就是原罪，是天道不容的存在，哪怕她什么也没做。
啧！
看这小怪物的模样，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不知道以后要是知道了，会做什么选择？
仔细想想，她杀气重了些，要是血脉被发现，定是要世人不容的情况。
小怪物成为祸害的可能性非常大。
啧啧，似乎挺有趣的，真想看看九州热闹起来的画面。
古墓里，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衣摆，嘴角勾起微微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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