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言抬步进入屋内，目光四处看了一圈。
一房一厅的格局，摆设简单，家具破旧，只有一张婴儿床还像点样。
傅玉抱着孩子，拘谨地站在边上，“地方小，你们不要介意。”
“说吧，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顾慎言坐到沙发上，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傅玉和孩子。那个孩子长得确实不像乔少寒，似乎也不太像傅玉。
傅玉偷偷看了乔少寒一眼，开口道，“事情得从两年前说起，这么久过去了，乔少寒肯定没有印象了。”
“快说。”
乔少寒失去耐性地吼了一句，他来这里不是听傅玉说废话的。
傅玉怀中的宝宝吓到了，哇哇地哭了起来。她赶紧哄着宝宝，“不哭哦，爸爸只是说话大声了些，不怕。”
“我不是她爸爸。”
乔少寒的脸黑沉沉地吓人，他没有承认这个孩子，听到傅玉这样说，心里烦燥死了。
傅玉的眼泪说掉就掉，“你可以不承认她是你的孩子，但DNA也做过了，这是事实。”
“别给我提DNA，那些结果一定是假的。”
乔少寒恼怒不已，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离谱的事情。
“傅玉，你直接说吧，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顾慎言将谈话拉回正题上，“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不要掺杂半句假话。”
“两年前，我记得那天是八月十五，因为那天我刚拿了酒吧给我的分红。我走到酒吧门口，碰到乔少寒，他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压向我，我下意识地扶住他。”
傅玉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好像还历历在目。
乔少寒蹙眉，傅玉这么一说，他确实有点印像了。那天他和林小雅闹矛盾，心情不好，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走的时候他确实有碰到一个女人。
“我记得我推开你，转身走了。”
“你只走了几步就醉倒了，是我扶着你回到酒吧的休息室。我拿着你的手机想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的，但你突然醒了，扑倒我……”
傅玉的脸有些红，“我反抗了，但是我的力气没有你大。我想着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纠结的。等你睡着了，我就走了。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不可能。”
乔少寒紧蹙起眉头，按傅玉的说法，那天他确实碰了她。但他相信自己的酒量，不会醉到做这种糊涂事。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也没有逼着你承认，只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傅玉咬着唇，一脸委屈。
“我生下她之后，又要照顾她又要工作，生活过得很艰难。熬了一年，我真的熬不下去了，才会想要将她送回乔家。你放心，我可以不要任何补偿，只求你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傅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但我肯定没有碰过你。”
乔少寒神情阴鸷地看着傅玉，“你敢算计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不用你让我死，我本来就快死了。”
傅玉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医生说我大概还能再活一个月，我不想让孩子成为孤儿，才硬着头皮找上门。”
顾慎言蹙眉看着傅玉，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他更相信乔少寒不是那种喝醉了就乱来的人。
傅玉见两个男人都不吭声，又说道，“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拿病历给你们看。”
她从抽屉里拿了一叠病例递给顾慎言，他随手翻看了一下，丢到茶几上。
“傅玉，你说的故事很动人，但我持怀疑态度。”
顾慎言指了指傅玉怀中的孩子，“她长得一点不像乔少寒，和你的五官也没有太多相像的地方。”
“我……”
傅玉的神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半晌，才应道，“其实我整过容。原来的我长得很丑，找不到工作，我只能去整容。”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取出照片递给顾慎言，“这是整容前的我。”
顾慎言随意一瞥，照片中的人小眼睛，塌鼻厚唇，确实不好看。这么看来，孩子确实是像傅玉的。
傅玉的话找不出破绽，听起来很完整，就像是个真实的故事。
“傅玉，你敢让这个孩子再和乔少寒做一次DNA吗？”
顾慎言目光直直地看着傅玉，“为了证明你没有说谎，我们亲自到实验室做一次检测。”
“这……”
傅玉的目光有些慌乱起来，她很快镇定下来，“孩子这么小，频繁抽血不太好吧？这都已经验三次了，还能有错？”
“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证明这个孩子是少寒的，我会做主让他留下她。如果你不同意，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
顾慎言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让傅玉忍不住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怎么？你不敢？”
乔少寒像是抓到了傅玉的把柄一般，言辞犀利，“我可以报警，将你这个骗子抓起来。”
他实在不愿意接受顾慎言刚才说的话，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提出再做一次DNA。
三次的结果都证明这个孩子是他的，再做一次能改变什么？要他留下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林小雅会气疯的。
“我……好吧，我带孩子跟你们去。”
傅玉妥协了，她知道自己无法和这两个男人对抗。
“走吧。”
顾慎言从沙发起身往外走，傅玉抱着孩子迟疑了一下，才跟上。
乔少寒怕傅玉会耍心眼，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
三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顾慎言将车门打开，傅玉抱着孩子坐进后座。
“傅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主动坦白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会放过你，还会给你一笔钱治病。”
乔少寒直视着傅玉，她苦笑着摇头，“我不需要。”
“等结果出来，无非就是两种。是或不是。”
乔少寒冷哼一声，坐进副驾。
顾慎言发动车子，往实验室开去。
乔少寒透过后视镜盯着傅玉，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她强装镇定，但还是被他一眼看穿了。
他微微挑眉，突然有些明白顾慎言为什么要提出当面再做一次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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