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困的话就回家睡，我自己打车去。”薄暖阳拉开车门，把玩具放进后排。
左殿“嗯？”了声，声音带着睡意：“薄暖阳，有驾照吗？”
“有。”听到这个问题，薄暖阳低头扣安全带，随口应着。
车内气氛似乎有些僵硬。
停了几秒后。
左殿睁眼，他偏着头，听不出情绪地问：“家里的车钥匙都在玄关柜子上，没看到？”
“......”薄暖阳抿了下唇，没应他这句话，只是催促道，“走吧。”
左殿盯着她落在脸侧的碎发，眼底困倦消散，半晌，他自嘲一笑，手指拨弄安全带，不紧不慢地说：“你来开，我睡会，嗯？”
像是想到什么，薄暖阳滞了两秒，手指抠了抠膝上的裤子，轻声说：“好。”
两人换了位子，薄暖阳摸着方向盘，咽了下口水，点火启动。
左殿单肘支在旁边扶手箱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动作，好像自从换了位子，她的脸色就越来越苍白，嘴唇一直抿得很紧。
他眯了眯眼，指尖在膝上轻点，状似无意道：“第一次开？”
他声音很轻，薄暖阳却浑身紧绷起来：“别说话。”
左殿蹙了下眉，瞅着她越来越怪异的状态，安抚道：“别紧张，保险买的可足了。”
“闭嘴。”薄暖阳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
“还挺凶，”左殿喃喃低语，他顿了两秒，似乎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刻意提高两分音调，“薄暖阳，你这是......”
话未说完，薄暖阳仿佛被吓到，一脚刹车踩到底，两人被惯性推到前面，又被安全带牢牢扯住。
左殿慌了一瞬，迅速坐好，把她拽进怀里，上下检查着：“有没有事？”
薄暖阳额上沁出细细的汗，她缓了缓，神色不太自然，笑容也僵硬：“大左，我开车的时候，你不要说话。”
更不可以突然提高声音。
左殿眼神复杂，曲指抹掉她额头上的汗，声音也变得温柔：“好，我保证不说话。”
车子重新启动，车窗全部被关了起来，一路无言。
到了世纪大厦，薄暖阳把车子停好，默默松了口气。
左殿收回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语气带了几分试探：“车子停得不错。”
一把停到位，说明不是第一次开。
可是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怕的。
薄暖阳犹豫片刻，想着这好像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五一十道：“以前爸爸妈妈开车的时候，就爱吵架，所以有点怕。”
这还是左殿第一次听她讲爸爸妈妈的事情。
憋闷了一路的心情，陡然舒阔两分，能愿意跟他讲，就是个好现象。
他抽了张纸，抚平她的手掌，蹭掉她掌心的汗，随着他缓慢轻柔的动作，声音也软了几分，在封闭的车厢内，又格外认真：
“还有什么怕的都可以告诉我。”
薄暖阳看着男人垂下的眼睫，明明之前还带着怒火与失落，转眼间，又恢复成最温柔的样子。
她手心有点痒，伴随着的，是越来越快的心跳。
“好。”她应道。
两人下了车，车库在地下室，要坐电梯上去。
等电梯的时候，薄暖阳安静地站在那里，左殿瞥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突然开口：
“薄暖阳，我不喜欢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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