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祖宅。
大厅内。
“素虎死了？真的假的？”
“夜巡司司长亲自打的电话，是辛骋去领的遗体……”
“是谁干的？哪来的胆子竟敢杀我们蒋家的人！”
“行了老二，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吧，素虎出事估计你就是最开心的那个吧！”
“你放屁！”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声酒杯摔地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大厅内就已经混作一团，男人之间的大骂，女人的吵闹，孩童的哭啼混杂在一起。
……
蒋家祖宅。
后山。
中年管家在寒冷的夜风中已经等候多时，终于见到老家主姗姗来迟的打开门，多年来培养形成的服侍习惯，使得他完全没有生出丝毫的不满。
相反。
他快走上去几步，卑躬屈膝又恰到好处的弯下身子。
“大半夜打扰您休息实在是不该，只是……刚刚得到了消息，说是素虎少爷出事了，这件事只能紧急打扰您的休息，这件事您……”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蒋擎苍”澹澹开口。
中年管家闻言，不由一怔。
表情隐约有些变化，但老实说，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也是刚知道素虎少爷的消息，可老家主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等他回味过来后，心头一凛。
抬头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
老人家手里的秘员原来真如传言说的那样，不止蒋辛骋一支啊。
他再次俯首低眉道：“原来您已经知道了，很抱歉是我这边传递的有点慢了。”
管家第一时间道歉。
见“蒋擎苍”无动于衷，他连忙询问道：“素虎少爷的遗体已经交由辛骋少爷，正在领回的路上，您是否要去看看？”
“带路吧。”
“蒋擎苍”的表现和中年管家预想的并不一样，原以为是一场雷暴，结果却仿佛风平浪静。
似乎也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觉得我应该暴怒？”
中年管家急忙低头：“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了。”
“蒋擎苍”没有继续说着什么。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必对身边的人彻彻底底的阐述自己的内心想法，事实上他也一贯如此让人琢磨不透。
对于一个在波澜壮阔的时代亲手打败自己的一众长辈，最终执掌蒋家并带领家族走上巅峰的天纵奇才。
又怎么可能是心思纯良的人！
也是如此，在蒋家，就没有人敢随意揣测这位蒋家真正主人的心思。
随着老爷子出现，大厅的激烈争吵一下子变得落针可听，大家可笑的急忙收整自己的妆容，争先恐后的来到老爷子面前说些什么，没脑子的在指着对方，有心眼的则是关心老爷子。
老爷子有条不紊的安排事宜。
门外有人冲了进来。
没多久。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闯了进来，无视众人的戏谑目光，她一把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杀害素虎的凶手，请您一定……要严惩！”
年轻女人抱在老爷子的下身，紧紧扯住裤脚。
老爷子弯腰抓起女人的手臂，柔软程度足以看得出来这位孙媳妇平时的保养极好。
虽然有些话并非本心，但裴尽野此刻还是以老爷子的扣稳沉声道：“素虎不会白白死的！”
年轻女人红着双眼，很是惹人心疼。
等到女佣们将这位年轻的夫人扶到一侧后。
老爷子这才缓缓看向身边的子女们。
众人纷纷掩饰好刚刚落井下石的表情。
义正言辞道：“密切保持和夜巡司的联系，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是！”
……
转眼已是深夜。
蒋家众人散场之后，整个祖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悄然间像是压抑到了极点。
在众人看来，老人家失去了他最疼爱的孙子，这种时候谁要是不长眼的惹上去，那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身上淌着蒋家血脉的那些子嗣们尚且都不敢去触霉头，他们这些下人更是不敢……
为权贵服务，他们见惯了同伴悄然无声的从人间蒸发，自然清楚外面越是光鲜亮丽的豪门深处是有多肮脏。
“老爷。”中年管家躬身站在内院门外，低声道：“宋小姐又来了。”
门内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这么晚了让她回去歇息，素虎的事需要一点时间，让她安心。”
“是，老爷。”
中年管家退下。
没多久，外院身穿一袭素衣的年轻女人只能颔首道谢，独自下山离去。
山上院内。
一道身影站在窗后，月光落下，安安稳稳的落在肩头之上。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真的有吗？”
“有也无碍。”
“这世上哪有我这样杀人放火还要给人善后的大善人呐，神明看了怕是都得跪着感动！”
没多久。
裴尽野转身离去。
《大梦几千秋》悄然运转。
……
清早。
当第一缕晨阳从东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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