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颤抖停止了。卢平手臂上绷紧到极限的肌肉线条缓缓松弛。他那双原本写着警惕和抗拒、此刻却挣扎着只剩下空洞的褐色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他愣愣地看着桌子对面的人。魔杖的光芒早已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科里轻轻将魔杖放回袍内暗袋,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只是弹了弹袖口的一点灰尘。他看着卢平眼中最后一点清明被厚重的迷雾彻底覆盖,被强行抹去的记忆被精心编织的虚幻丝线缝合。
很好。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一点。这个狼人意志的坚韧程度值得称赞,可惜,他面对的绝非街头混混的小把戏。
“抱歉,科里,”卢平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种让科里暗自冷笑的愧疚和茫然,“我刚才…好像走神了?人老了就是这样,最近巡逻任务重,脑子有时会突然断片。”
他甚至还歉意地笑了笑,仿佛在为自己怠慢了这位“老朋友”而懊恼。
科里脸上立刻堆满了理解和安慰的笑容:“哦,莱姆斯!老朋友之间说这个?你太见外了!我完全理解你!霍格沃茨现在…唉,真不太平。守护那么多孩子,压力太大了。”
他自然地起身,绕过桌子,亲切地拍了拍卢平的肩膀。他刻意选择了更亲昵的名字“莱姆斯”,加深着虚幻的记忆烙印。
肩上传来的温热让卢平眼中的迷雾更浓了。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来自“科里”的关怀和理解,一种久违的、几乎要被遗忘的同伴情谊。记忆的伤口被那冰冷的意志强行缝合,虽然丑陋,但至少…不再流血了?他顺从地站了起来。
两人推开包间小门,重新融入猪头酒吧那浑浊的空气和昏暗的光线中。壁炉的火光跳跃,映在卢平脸上,似乎驱散了他眉宇间的最后一丝阴霾,只剩下一种略显迟钝的温和。
科里敏锐地注意到那个叫阿不福思的老板正将一块脏抹布重重地甩在吧台上,目光阴沉地盯着他们。
“再见了,阿不福思!”科里像个熟客一样,热情地朝柜台方向挥了挥手。他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刺眼。
卢平也朝那边点了点头,动作略显僵硬,但还算自然。
推开吱呀作响的酒吧大门,重新站在霍格莫德寒冷的空气里。雨丝更密了,天色愈发阴沉。
“那么,科里,我就继续去巡逻了。”卢平看着街角的方向,语气是面对熟稔朋友的平和。
“去吧去吧,安全要紧!”科里连忙道,语气充满关心,“记得啊,下次休息,一定要来找我喝一杯!猪头酒吧的蜂蜜酒…嗯,勉强能喝!我请客!我们好好聊聊!”他用力地、充满热忱地握了握卢平的手。
卢平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那笑容似乎发自心底。“好,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他甚至反过来拍了拍科里的手臂,动作带着点生疏的亲昵。
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走进了越来越大的雨帘中,脚步很稳,但目标似乎有些茫然,只是习惯性地沿着街道继续他守卫者的职责。他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五分钟里发生的、足以改写他记忆的致命袭击。
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在十一月阴冷的空气中透出沉甸甸的寒意。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窗,仿佛无数幽灵在低语。
办公室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带来些许暖意,卡尔文·卡佩刚刚收起写到一半的古代神奇动物讲义,门口便响起了熟悉的、带着点犹豫的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莱姆斯·卢平教授探身进来,脸上带着卡尔文已经很熟悉的那种略带疲惫却温和的笑意。他的长袍下摆沾着些草屑和泥点,显然刚从场地巡视回来。
“卡尔文,”卢平的声音比平时略显沙哑,他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刚听说你回来了。俄罗斯那边…情况如何?都顺利吗?”
卡尔文从坩埚架旁转过身,顺手将一根搅拌得发亮的银勺丢回工具箱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噢,莱姆斯,”他指了指一张堆满了泛黄书籍和奇特矿石的扶手椅,“坐。基本稳住了,就像在暴风雨里扶起了一个醉酒的巨人,暂时不会倒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栽跟头。”
他绕过桌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气腾腾、颜色深沉的茶,没加糖,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谢尔盖·谢列平接管了魔法部那摊烂泥,至少现在那帮穿龙皮靴子、自称白卫军的疯子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叫嚣了。”
卢平在扶手椅里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听着。“小巴蒂呢?”
卡尔文眼神一暗,走到墙边挂着的那幅巨大的、几乎占满整面墙的魔法地图前。那地图极其怪异,上面密密麻麻流动着细小的光点,如同星辰的河流,唯独英伦三岛的轮廓清晰可见。
“跑了。”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挪威海岸线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极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猩红光点。
“狡猾得像在煤油里泡大的泥鳅。我和亚历山大端了他的一个老窝,抓到的只是另一个喝了复方汤剂的倒霉蛋。那食死徒断气前还在嚷嚷主人即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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